心底晦涩的角落就不该轻易被提起,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光彩。
也许父亲训斥的并没有错,可是曾经过往还年少,年少时候犯下的错为何总是要被无数次提及,陈晔霖有过无能为力的悲痛欲绝,那种感觉他不想要再经历一次,他怕极了那种比起生离死别更加蚕食人心的痛。
送别陈建夫妇离开后,方亭回头隐隐发现陈晔霖有一丝不对劲,他在微微抽搐。
“陈晔霖?”弋川也看出陈晔霖额头沁出的汗,刚想要上前关切一下。
没有让弋川靠近陈晔霖,方亭及时将弋川拦住,在她耳畔告诉她:“让他一个人待会儿,没事的。”
一定是有什么事,否则嚣张跋扈的陈晔霖不会如此。
最后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弋川还是乖乖听了方亭的话,自己回房去了。
确认弋川暂时回避了之后,方亭才挪着沉重步伐,移步到陈晔霖身边,即便那也是自己不可触碰的痛,但他还要说:“晔霖,别再想了,不怪你。”
刹那间满脸的愕然,想不到方亭还会这样劝慰自己,陈晔霖颤动着嘴唇:“最该恨我的人,是你才对。”
是啊,最该恨陈晔霖的人,该是方亭。父母离世之后,妹妹成为方亭唯一的亲人,方亭本该一世呵护好可爱乖巧的妹妹。
“他骂我骂得对,我没有过责任心,那时候我从未想过一辈子,我许不了她一辈子为什么要给她希望……方亭,可是,可是我现在,真的想一辈子对童鸽好。”陈晔霖万分痛苦却极力忍住盈眶的眼泪,谁说男儿无泪,只因未到伤心处。
方亭自己的心殇尚且得不到治愈,也找不到再多的话语去安抚陈晔霖,他只有轻拍陈晔霖的肩膀,欲言又止,而后离开。
为什么不是方馨?方亭内心深处耿耿于怀。
不敢妄然去打听别人的隐私,但弋川却能独自嗅得蛛丝马迹,轻轻挥动指尖,一点白光飞来散去。回头间,弋川才留意到书桌上被扣下的相架。
弋川轻轻扶起相架,再度凝视照片上少女的容颜,动了动眉头使用了法力,片刻之后,却感应不到任何故事。精灵的法力只能感应到逝去的人,那么方馨还活在这个世上。
“全都是爱的味道,你一定很爱一个人吧?是那个坏蛋陈晔霖吗?”弋川发现这个房间里充满着爱的气息,可为什么言语间方馨却是大家心里不可承受的痛呢?
不好说,不可说,没有人敢轻易再触碰禁忌,今晚所有人都已经很不开心了。
忙碌的一日又一日过去,所有人都能迅速淡忘了不快,因为根本没时间总是去介怀。
年少时可以无忧,长大了就多了烦恼,有很多拒绝不了的事,有很多外在的责任。儿时的任性都在所谓的成熟自控里不断地消耗殆尽,强迫自己接受成为了长大最残酷的代价。
童鸽坐在的彩排现场,失魂落魄地扫视着跟前来来往往忙碌着的工作人员。
“童小姐,童小姐?”赵蕊叫回了心神游走的童鸽。
魂回的霎那倾国倾城,童鸽努力定了定神:“嗯?”
“我来试试你的麦。”赵蕊竟也充当起场控人员来。
“哦。”童鸽任由赵蕊调试着自己的胸前的麦克风,反正都是女人,也并没有所谓。
不经意之间,一双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自己眼下,顺着挺立的裤脚往上望去,果然是让童鸽胆战又心惊的人。
“你今天真美。”陈晔霖的目光痴痴地停留在童鸽身上,让童鸽好不自在。
富家子弟,没那么轻易放弃。童鸽自知不那么容易斩断利落,她目光游离:“你怎么来了……”
童鸽的语气并不怎么好,陈晔霖放不下面子又压抑着脾气,空气中充斥着尴尬气氛,弋川突然从陈晔霖身后钻了出来,她使劲捏了捏陈晔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展露出坏脾气。
“童鸽!”弋川眉眼俱笑,让人心生欢喜。
弋川的突然出现是神来一笔,童鸽顿时开了怀,她忍不住跟弋川来了一个拥抱:“弋川你来了!来看我吗?”
“对啊,我可想你了……不止我,有人也可想你了呢。”弋川回头对陈晔霖使了个眼神,俏皮可人。
“你怎么学会帮着你哥了,不说了,你来我特别开心,我真不习惯上这种节目。”童鸽倒是跟弋川相谈甚欢,把陈晔霖全然不顾地晾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