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弓宛若是一座山,坚实的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成为了穆昔朝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一路计划开来,如同跋山涉水,可是受尽千辛万苦眼看就要登顶的时候,却突然有人拦腰一刀,斩断了道路!
穆昔朝无邪去考虑失败带来的血腥后果,人这一生本来机会就不多,何况这种事情往往只有一次机会!
这次不行,恐怕没有下次。眼下只要杀了陈长弓,再一口咬定什么都没干,或许还有一丝的余地!如今北平王卧病在床,一切流言蜚语都会被认为是争夺世子大位路上的恶意构陷,可是他不知道,陈长弓已经把他全部的退路堵死了。
陈长弓立定,离这即将失去一切的三公子只有一臂之遥,身上衣衫猎猎!
陈长弓只感觉一阵阴风四起,再一回首,穆昔朝依然向自己发动了攻击,陈长弓只是足尖轻轻点地,身体却宛若化蝶一般轻轻飞起,在空中像是陀螺一样轻转了几圈,躲开了那凌厉的一击!
这一掌寒风在冰天雪地的窗外打下一个巨大的深坑!
陈长弓定定落地,语调铿锵的喊了一句:“王爷!”
这两个字宛若晴空霹雳,穆昔朝呆若木鸡!
门被缓缓推开,一席白袍的北平王穆雷伫立门前,身后跟着一脸泪花的穆昔月和走路颠簸的长子穆昔龙。屋内的情况北平王一览无余,这本不明亮的屋子此刻却像是艳光刺眼!穆昔朝身体随之一阵,双腿阵阵发抖!
“父王,父。。。。。。”
穆昔朝言语有些凌乱,额头之上豆瓣大的汗珠直流!
穆雷面色阴沉,也不啰嗦,上前只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摔在了穆昔朝的脸上,穆昔朝那束发的步摇叮当的落在地上,本事衣冠整齐,雍容华贵的翩翩公子骤然变得黑发乱舞,面色狰狞!
穆昔朝再无嚣张的气焰,双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脸上老泪纵横,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心有不甘!
沙场之人与江湖人如出一辙,都是舞刀弄棒的武夫!尤其像北平王这种脑袋别在裤腰上的将军,若是不亮就一身好本领,难道是为了伸直了脖子让敌军砍?
所以北平王的武功,曾经极品,至少上品,最少一品!
穆雷行的雷厉风行,眼中不见一丝怜悯,竟然平静的坐在了一条木凳之上,拿起桌子上本就盛满的花雕酒,一饮而尽!那银制的精美酒杯在北平王的手中化作了一缕银片!
穆昔朝有些一脸惊恐的看着北平王,又一脸疑惑的看着陈长弓,仿佛而这之间有着刀切不断千丝万缕的联系!
陈长弓躬身向着穆雷行了一礼,面如寒冰的说道:“几年之前王爷奉皇命赴江南平定博阳之乱,途径九临之时,为追逆贼孤身一人入山林,却不小心落入了猎人打猎的陷阱之中,王爷回闪不及,被刺伤了双脚,无法施展轻功,而那逆贼竟然半路折回,王爷宛若虎落平阳,无法施展拳脚,当时我不过十六岁,上山打猎偶然发现行凶之人,为了救人,情急之下一箭射死了那人!
所以王爷为报答我救命之恩,收我做为义子!这件事情几乎没有人知道,自然包括你!大约在一年之前,王爷飞鸽邀我来北凉历练,本欲持着王爷送我的金蟒牌前去拜见,却不想听说王爷被这小小的风寒疾击倒!当时我只是觉得事有蹊跷便没有急着进北平王府,后来我便遇到了你!
再后来的事情,你便全部知晓了!”
穆昔朝眼中泪光轻闪,声音低的有些听不清楚:“那父王的毒。。。。。。”
陈长弓淡然道:“王欣姐姐是天下少有的神医,经过他的医治配合老吴的回魂丹其实王爷早就好了,只不过为了戳穿这样一场阴谋,佯装卧病而已。。。。。。”
穆昔朝冷笑了一声,他知道此刻反抗已经全无意义,便只是扯下了身上的一块白布,擦了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