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玉赶紧拦住李素娥,说道:“别,你可别去,我还在想办法缓和我们父女间的关系呢,你要是去了,我们父女俩之间还不得越闹越僵。”
李素娥回头看着罗文玉,深叹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呐,要我说你就是太仁慈,我要是你,早把欣怡生拉硬拽的弄回来了。”
李素娥说话间看到罗文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她又无奈的轻叹一口气,坐回到凳子上一副怨妇的样子说道:“这说来说去都是那个张继来的错,要不是他一天天的笨的跟个蛋似的,咱家欣怡会变得这么暴戾乖张吗?”
罗文玉掏出一支烟点上,他紧皱眉头猛抽上一口,缓缓的说道:“你说这事该咋办?”
李素娥想了想说道:“要我说还是得从张继来下手,现在欣怡恐怕只听张继来那个混小子的,怎么说你也是张继来的岳父,于情于理他都该孝敬你这个岳父吧,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死缠烂打,我就不信他们两个还不听你的话了!”
罗文玉在烟雾中思考,凝重的眉头下是一双阴翳的眼神,他轻轻的吐出一个烟圈,说道:“不行,我不能再那样做了,要是再做那种事,欣怡还不得恨死我。”
李素娥瞟了罗文玉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表哥,你就是太妇人之心了,你得向我学学,人不狠站不稳,不是我自夸,你问问这村子里,有哪个不怕我李素娥的,从小到大,我李素娥又怕过谁,再说了,要是我不狠的话,就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在家,还不得任由别人欺负?”
李素娥的话刚说完,她的儿子回来了,碰巧听到李素娥说的话,李晓楠冲罗文玉做个鬼脸,说道:“表舅,你可别听我妈说的,从小到大我同学都这么一直评价我妈,说我妈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就连最凶猛的狼见了她都得哭着逃,这十里八乡的人,有谁不知道我妈的大名。”
李素娥被李晓楠的这一番话气得猛一拍桌子,便破口大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几天没打你又长脾气了是不,看我等你表舅走了心后怎么收拾你!”
李晓楠没敢再说话,灰溜溜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罗文玉无奈的一笑说道:“表妹,你的脾气真得改改了,不为别的,你看咱家晓楠都多大了,和他同班大的孩子都结婚了,还有生了孩子的,可咱家晓楠可好,连个上门来说亲的媒人都没有。”
李素娥高傲的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那是因为咱家晓楠有出息学习好,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哪能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呢,以后晓楠要是当上个大官什么的,到时候想嫁给他的姑娘还不得排成队。”
罗文玉笑了笑说道:“我说表妹,你还是现实点吧,以前诗语在家的时候你就到处嚷嚷,说是诗语必须得嫁给那个什么局长家的儿子,结果呢,把所有的媒人都得罪了不说,连诗语都长翅膀飞了。”
李素娥一听到马诗语的名字,恨的她牙根直痒痒,她气愤的说道:“这个死丫头,真是可恶,都有好几年没见过她了,要不是晓楠告诉我她一直写信回来,我还以为她死外面了呢,哼,她就是一个十足的白眼狼,真是枉费我养育她那么多年,还含辛茹苦的供她上大学,你说她对得起我吗?”
罗文玉说道:“行了表妹,我可听说了,诗语这孩子很争气,在大学里年年获得奖学金,而且她还做着兼职,大学几年里可从来没有向你伸手要过一分钱。”
李素娥对于罗文玉说的这些话嗤之以鼻,她不屑一顾的说道:“得了吧,那是外人对她的谬赞,她怎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那可是我的女儿,有谁比我更了解她!”
罗文玉现在可没有心情同李素娥讲这些陈年旧事,他把燃尽的烟蒂扔在地上,悠悠地说道:“过去的事咱就别提了,目前还是为我的事考虑考虑吧,我可不想欣怡变成第二个马诗语。”
李素娥冷哼一声说道:“表哥,你还是听我的,三番五次的去张继来那里闹腾一回,终有他们扛不住的那天,到时候他们不想接受你都难,人的生存之道就是得脸皮厚!”
罗文玉紧蹙眉头对于接下来的事他还真没了主意,但他明白李素娥出的这种主意是万万行不通的。
李素娥见自己晓之以理动之心情都无法改变罗文玉的想法,她的心不由的急燥起来,直截了当的问道:“表哥,我问问你,现在你的手头上还有没有钱?”
罗文玉一怔,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李素娥说道:“我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吗?别说我手头上有没有钱了,这外面我还欠了一屁股账呢!”
李素娥轻轻一笑说道:“既然这样,以后你打算怎么生活,吃啥喝啥,吃喝对你来说都成问题了,你还生活个啥!”
罗文玉闻言狡洁的一笑,略显不好意思地说道:“表妹,我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不打算接济接济我呀。”
李素娥一听这话,顿时傻眼,她没想到罗文玉会在这里等她,她轻蔑的一笑说道:“表哥,你还打算坑我呢?我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了解,诗语上个大学花了我半辈子的积蓄,现在晓楠又在上大学,老李头这个家伙好几年都没有回来了,一分钱都不知往家里寄,我哪有什么能力接济你啊!”
罗文玉一愣,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李素娥,还不等罗文玉说话,李素娥又继续说道:“表哥,你不要怪我不近人情,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依我看,你倒不如听我一回,你先在我这里住几天,顺便去打听一下看看张继来又去干什么活了,如果他挣的钱多的话,你就去要,哪怕到时候我帮你去要也是可以的。”
罗文玉想了想,说道:“可我不能再和从前一样,明目张胆的开口就要吧?”
李素娥冷笑道:“当然不能那么要了,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跟张继来说,欣怡失明了,孩子也快生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的是,而且你也不放心张继来一个人放着那么多钱,万一他嫌弃欣怡了,欣怡还是得人财两空啊,为保险起见,除去他们俩的生活费以外,剩下的钱全由你拿着。”
罗文玉想了想,好像李素娥说的也对,以前罗欣怡好好的时候,也是貌美如花的一美人坯子,现在却是面黄肌瘦,再加上她又失明,难免会让张继来嫌弃罗欣怡,如果真如李素娥所说,那罗欣怡到头来还不真得落个不好的下场?
想到这里,罗文玉一激动猛得拍了下桌子说道:“好,就这么定了。”
李素娥一见罗文玉表了态,她欣喜不已,说道:“这才是我的好表哥嘛。”
罗文玉撇了撇嘴,他摸着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说道:“既然我都已经听表妹的了,那你是不是该给我准备点吃的,我这饿得都要前胸贴后背了。”
李素娥斜眼一笑说道:“看你那傻样吧,说吧,想吃点什么?”
罗文玉不假思索的说道:“表哥的要求不高,你就给我下碗面条吧。”
李素娥起身朝外走去,说道:“等着,我马上回来。”
罗文玉想起什么似的,对着李素娥的背影说道:“别忘了给我加个鸡蛋!”
房间里的李晓楠贴在门框上听到两个人的谈话,他虽不知道这两个人说得是谁,但他确信,这两个人绝对没有安什么好心。
李晓楠听外面没了动静,他回到床边,伸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屈,从里面拿出一沓空白纸栈和一支破旧的笔,他略微思考一下,便提笔写了起来。
丁凤军蹬着三轮车把两个人带到县医院,县医院的门口两旁都是卖水果的小摊,根本没有停放车子的地方,丁凤军原本不想进去,他觉得有张继来陪伴就可以了,但张继来却怕自己文化能力有限应付不了,非得让丁凤军跟着,无奈之下,丁凤军只得把三轮车蹬进到县医院里的大院中,随便找了个空位置把车子放了进去。
张继来扶着罗欣怡跟随丁凤军的身后进到眼科,眼科的主治大夫是一个女的,二十来岁,是医院里的院花,据说是某知名大学毕业的学生,能力很强,在校期间就曾荣获多项奖项,在她毕业的时候有很多著明医院都曾邀请过她,但她执意回到生她养她的YG县她认为,人就是要懂得感恩,她要把自己所学的知识挥洒在阳谷这个落后的小县城里,为这里的人民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