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好一会,反复确认,那遗照的确是小蕾的。可是小蕾分明没有死,我想了一会,没想明白小芬她妈为什么要把小蕾当死人一样供着。很快,我发现小芬她妈的房间里,还有很多黄色的符。
我不敢浪费时间,把照片放回原处,不再多想,赶紧去试着推屋里的窗户。没想到的是,这木头窗看着快烂了,还很结实,好像是有人从外面把窗户给钉死了。我想了一会,从屋里抄起一把椅子,用力地把窗户给砸开了。
我知道,赵三肯定是听到动静了,所以我从窗户跳出去之后,立马拔腿就跑。气喘吁吁地跑了很久,赵三好像没有跟上来。我已经累的不行了,最后倒在一堵墙前面,墙里面好像有人在念经,我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很破烂的小道观。
我刚想进去躲躲,就听到了脚步声,我赶紧躲了起来。很快,我庆幸自己没有进去,因为来的人是赵三。赵三跑进道观之后没一会,就有更多人跑出来了,是小芬和她妈,他们急匆匆地就跑开了,一定是听说我跑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刚想走,我就听到有人在里面叫我,是小蕾的声音。本来不想搭理,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了心窍,我还是走了进去。道观里点了不少白蜡烛,小蕾就坐在地上,她向我招手,说她不会害我,让我带她一起走。
我刚拒绝,小蕾就哭着说,她的一家都疯了,还挽起袖子,说她经常挨打。果然,小蕾的身上都是淤青。回头想想,一直逼我的,的确是小芬和赵三,小蕾好像也是一个受害者。一开始我还不想掺和他们家的事,可是看着小蕾清秀的脸,我还是心软了。
我点头,让小蕾跟着我一起走,可是小蕾却一动不动。我着急了,让小蕾快一点,可是小蕾还是没有动。小蕾指着供台上的香坛子,让我把里面的一块东西拿出来。没时间浪费,我只好照做了。
我从香坛子里掏出了一块非常不起眼的坠子,像是一块玉,不过已经碎了一半。小蕾终于动了,她拉着我的手,说跟她走,她知道怎么离开这村子。开始的时候,我还怕小蕾阴我,但是很快,她果然带着我出了村子,走上了一条山路。
我们也顾不上休息,一直跑到了天快亮。小芬他们都没有追上来,我们实在跑不动了,坐在草丛里休息。我问小蕾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蕾说,赵三根本就不是她的老公,小芬和她妈已经疯了,想找人要了她的身体。
我一直觉得事出有因,再荒唐的事,也总得有个理由,可是小蕾不肯说了。我把小蕾让我拿的那块坠子给她,小蕾却不要,说我帮了她,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这个坠子送给我,算是报恩了。
我也没有拒绝,这坠子太普通,到处的小摊都可以买到,不值钱。
和小蕾休息了一会,我们又开始走,天彻底亮的时候,我们终于走上了弯弯曲曲的公路,恰巧有一辆破烂的拖拉机经过。本来还害怕是小芬他们追上来了,确认之后才知道是其他人。我求开拖拉机的大哥捎我们一程,大哥也敦实,同意了。
在拖拉机上,我问小蕾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她说没有打算,只想离开这地方。
我还问小蕾那究竟是不是她的妈妈和妹妹,不仅供奉小蕾的遗照咒她,还这样害她。小蕾说不想再提这些事,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了。
好不容易,我们终于进了城,下车的时候,小蕾突然亲了我一口,让我无论如何也不要把坠子给其他任何人,之后她就跑开了。捎我们的大哥见我发愣,问我怎么一身狼狈。我没忍住,试探性地问这大哥,认不认识小芬一家。这大哥也是从那村里出来的,他说他认识,说小芬父亲很多年前的怪病死了,之后只剩下小芬和她妈两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小蕾吗?”我问他。
这大哥想了想,说不记得他们家还有这个人。我心里有些纳闷,但是也不敢多问,都是一个村子的,谁知道他心眼是好是坏。
道了谢,我马上就要走了。大哥上了拖拉机,开了没几步,把头探出来:“兄弟,一直想问你来着,刚刚你在我车后头,和谁说话呢?”
我吓了一跳,马上说是和我一起上车的姑娘说话。
那大哥还以为我在开玩笑,摆了摆手,把头伸了回去,开车走了。
回出租房的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我想到了小蕾的遗像还有那个大哥说的话。从前还没发现,再回到出租房,我才觉得这地方采光非常差,有些阴冷。攥着小蕾给我的那块坠子,想了很久没想明白,只好当那个大哥是在逗我玩。
累了一整天,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一头冷汗。我整整睡了一天,天已经大亮了。我刚洗漱好,就有人敲门。我没敢开,因为是小芬找上门来了。还以为经过这事一闹,小芬会觉得对不起我,不再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