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之间可以发些什么?
至少可以让乔安在军阀混战中拔得头筹,顺便借机在国外势力伸到国内的爪子上剁一刀了。
而从她建立的军校里走出来的学生,也已经有人展露了头角,亮出了自己的锋芒。
究竟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乔安也弄不清楚。
她更弄不明白为何会有人放着做英雄的机会不做,反而去当一个身披骂名的小人。
乔安看着自己手中整理出的这一份名单,沉默了一瞬。她动了动右手,用笔在纸张的末端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拿起一旁的印章,在印泥里一按,抬起,再将其使劲压在纸张上。
她将这张名单放在文件夹里收好,抽出一张白纸,下达了一份命令。
……
一身材精瘦的男人拿着电话筒正在说着什么,他咬牙切齿,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姓邓的,都是几十年的老伙计了,你就不能给人留条活路!”
也不知道话筒另一端的人说了些什么,男人动作僵硬地放下了话筒。
他坐于办公桌后,双手置在桌面上,十指交叉紧紧地交握在一起,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就在这时,被紧闭着的房门被人猛地踹开。
男人的身子一震。
四个士兵冲进办公室,其中两人进来后就立在门口两侧,把持着门口。透过大敞着的门扉,还可看见门外走廊两旁,也站立着七八个士兵。
一青年穿着笔挺的军装走进房间,军靴踏在地面上的响声,一下一下都好似敲击在房间内男人的心房最深处,每下都引起一阵战栗。
走进房间的年轻军官看向屋内冷汗涔涔男人,做了一个带着几分邀请意味的手势,“请吧。”
男人坐在办公桌后,身子一动不动,神情间有几分呆滞。两个士兵走上前,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
青年军官看着这两个士兵“软绵绵”的动作,开口道:“可别把人家当‘自己人’看待,这多委屈他。好不容易巴结上那些白皮肤的洋鬼子,正做狗做的不亦乐乎呢,你把他当‘自己人’,保不准他心底还老大不乐意呢。是吧?”
两个士兵的动作立即粗鲁了几分,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拖拽着将自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男人拉出了房间。
在男人被拉出房间的那一刻,他的大脑好像清醒了几分,他使劲扭着头,看向他房间内的青年军官,脸色扭曲地笑了起来。
“我是狗?!哈哈哈哈陆振华你个马夫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也不过是邓家养的一条狗!还是一条专咬外人的疯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哈哈哈哈——呜呜嗯!”笑声未完,他的嘴就被人用布堵上了。
陆振华面带讥讽,“什么时候你这种数典忘祖、卖国求荣的人也有资格教训我了?我收回一开始的话,你怎么会是狗呢?狗都知道忠诚二字,知道该为自己的主人看好家门,你这种人根本是连狗都不如。”
陆振华没再理会那人,他只是伸手又招来两个士兵,转过身背对着门,看着他们整理房间里的各种资料文件以及其他物事。
远方另一边——
一位身着军装眼戴眼镜的文职老军官,正快速翻看着手里的一沓资料,与此同时,他的心底松了一口气。
“幸好这群吃里扒外的王八羔子还没来得及将这些图纸传出去。”
看了一会儿,他的眼前变得有几分模糊。
他拍了拍身边一位青年的肩膀,“来,你帮我把这些东西分分类吧。”
老军官走到一旁坐下,自嘲道:“人老不中用了,戴着眼镜看东西都花眼了。”
他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那片天空,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过去几十年里的那片天宇不如这段时日的天空蔚蓝洁净。
他比邓将军还要大了十岁不止,他于学术研究上并无多大的天赋,平日里也名声不显,凭借着岁岁年年积累的资历才混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早在十年前就有人对他说,凭着他这些年来积累的底子与人脉,完全可以转入行政,享受一把权力的滋味,顺便捞上一笔,这样玩个几年再回家含饴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