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星稀,此夜,便是彦茗遇害的那日了。
不知为何,此刻进入回忆之中的阿真,平静了不少。她虽说是为彦茗的香消玉殒而抱不平,可是经历了这许多之后,便只是想着替彦茗寻回前世丢失的记忆,莫要让她和自己一般,竟是连一点前世的回忆都没有。
“唉。”阿真高高的坐于院墙之上,重重叹了口气,“茗儿,你是在等祁渊吗?”
可是,你不是说好,不再见他了吗?
自从你十四岁时,向他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便不再踏进聚贤院一步了啊。
阿真却是不懂,明明斩钉截铁地在太后身前说过此话的彦茗,此刻却是满脸欢喜地等待祁渊。
恍惚之间,树下似有人影走动;阿真赶忙向下望去,却是看不清那人的脸。
只是听得彦茗说了句:“祁渊,你来了。”
夜间私会……
“茗儿……你与五皇子玩的可真是刺激……”阿真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表面上男不情女不愿,私下可是干柴烈火啊……”
不过,如今这世道,眼见亦是不一定为实,阿真便忍住不再自言自语,欲看看接下来的发展。
“昨日,你的曲子,甚好。”
祁渊在树下站立,身姿傲骨,很是风采;他此话正是对着眼前的彦茗而说,她便是目光炯炯地抬头看他。
“此曲,是我研习多年而成,愿你喜欢。”彦茗说此话时,稍稍羞涩,便低下头,轻轻地说着,亦是不知眼前的他有无听得。
昨日,皇城中大摆筵席,是太后的寿宴。
皇城内外,凡是朝中大臣,后宫女眷,均是展开笑颜携礼而来;太后虽不涉朝政,但荣帝注重忠孝,对太后甚是敬重,因此此次寿宴,至关重要。
荣帝携众夫人出席,而皇储们纷纷上前祝寿;七位皇子与昭宁公主均是准备了才艺,献给太后。自然,此番才艺的展示并非看上去冠冕堂皇,实则是表现皇子的大好时刻,因此皇子们纷纷拿出绝活。
三皇子祁玮自告奋勇首先亮相,不过他的初衷只是为博太后一笑;而他刁钻古怪的性格,自然才艺亦是不按常理出牌。祁玮上台之际,便抛出一群木鸟,木鸟似是他亲自制作而成,围绕着戏台不停地转着,嘴里还在说着祝福太后之语。
祁玮献上一只最为艳丽的木鸟,起名为木凰,呈与太后;太后自然是满心欢喜,啧啧称奇。
见到此番场景,祁玮装作不经意间,便望向璃夫人之处,她满脸笑意,连连点头。
祁玮便长舒一口气。
他年幼丧母,一直久住璃夫人的吟夏宫,与五皇子祁渊一起成长;但是他古灵精怪的外表下,却是有一颗敏感之心。璃夫人说了,今日若是博得太后一笑,他三皇子便可在吟夏宫里大摆排场,所有研制之物均可放出。
祁玮欢喜至极,连连蹦到席间彦茗之处,向她炫耀:“茗儿,太后很是喜爱我的木凰。”彦茗便抬不满地看他:“喜爱又如何?”
二人从小到大,总是小吵小闹不断;如今渐渐长大,再加上彦茗不再来聚贤院中念书,二人的交流已是甚少。不过,一见面便会熟络,似是他二人之间的默契。
待到六位皇子使尽浑身解数,将自身的绝活通通亮出来之后,便是昭宁公主了。
彦茗却是心不在焉,似是在无意地寻找何人。祁玮便愤愤说道:“茗儿,莫看了,五皇弟会迟些来。”
“为何?”彦茗脱口而问,“是身体抱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