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片我再熟悉不过。
因为它就是我上小学的时候,从自己作业本中间扯下来的格子纸,上面是我用圆珠笔亲手为阿秋画的像。
只是,阿秋的画像怎么会被夹在这本《纸禁通解》里面?
而且纸片还是拦腰对折起来的、为了保持这种状态还特意别了一枚骨针,这是谁干的、有什么特殊含义?
我隐隐觉得当初父母没有告诉我真话,阿秋的消失恐怕没这么简单。
当然,这个问题想得通或想不通都无济于事了,因为我现在身处绝境,快要随车一起坠入河中了。
我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把纸片展开摊平、然后再夹回到书页中去。
突然就不想撕纸制作人偶了,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车子被那鬼物推动着,不可阻挡地继续朝石桥上移动,离河面越来越近。
我把书本放回到铝盒里,再把盒子放回到后座上去。
现在真的要闭目等死了。
不过在临死之前,我反倒平静下来,从后视中注视着挣命一样推车行进的鬼物,只觉得它的样子真是又可怜又好笑!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从后视镜中看到,车内后排座似乎又有黑影倏地晃动了一下。
是什么在动?我眼花了吧!
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睛,皱皱眉头。
紧接着,黑影再次摇晃,这下我看见,一只手从座位上慢慢地扬起来,扬起来!
明白了,又多了一只鬼物。
而且就近在咫尺。
这是车后那只的帮手吧?
完了!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奇怪的是,即便这样,我仍然还能‘看’到这只手还在摇动,只是像隔了一层灰蒙蒙的雾、模模糊糊的。
我的灵眼好像又有了一点微弱的视觉,但就像高度近视,看不分明。
不禁苦笑。
看来这家伙自然也是推车鬼的同伙,接下来就只好任凭它来锁喉纳命了。
我继续注视着它的下一步动作。
而这只鬼物貌似也喜欢用慢动作,它是不是觉得这种方式可以给我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接下来,这只鬼物用手攀住靠背,然后将它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拉起来。
它的另一只手则慢慢向手扶腰,小心地一点一点坐起来。
咦?难道这是一只生了病的鬼,正在犯腰痛?
我很好奇。
大体上看来,它的头发很长、很长,而且零乱蓬松,完全遮住了自己的面孔。
而外头的推车鬼似乎在发火,又像是在提醒同伴赶紧动手,它就把车子猛地推搡了一下。
惯性中我和车里的鬼物都歪了一下身体。
车里这只鬼就嗞了一口凉气。
看来它真是腰疼。
好吧,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我还想到一句话:趁你病、要你命。
我就抱着临死拉它垫背的念头,一下就扑了过去。
但我和鬼物缠斗的经验值为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制服它;明明是我先下手为强把它压住,却被它一只手轻轻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