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肚:“荣老太太那里。荣老太太的女儿和孙子媳妇吵起来了。”
普奶奶:“队长不在这边,在仓库那边秤粮食哩。腊梅说,白头发老奶奶给送来了粮食,队长让通知轧碾子的去仓库取粮食去了。”
王大肚:“那就好,那就好!多谢白头发老奶奶!你们聊,我给队长说一声儿去。”
“我们也去看看去吧!”王大肚走了以后,普奶奶领着腊梅,也来到荣老太太的家里。
荣老太太今年八十多岁,很少出门,也从来不到食堂里吃饭。都是由她的孙子们轮流给她打回去。
腊梅重生多半年来,只见过她一、两次,是她在大门口晒太阳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话。
对于她的传闻,前世里就听说过,现在回忆起来,仍然记忆犹新。
荣老太太丈夫姓朱,名兴荣,在十一生产队的西南角上住。
朱兴荣年轻时,家里很穷,常年在外地给人当长工。三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
朱兴荣有点口才,讲话心直口快,也有点粗人的幽默。三十一岁的时候,颇得雇主老板娘的欢心。
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混得滾瓜熟。朱兴荣象先生唱书,每天给她讲这边的故事,讲家乡怎么怎么好。
老板娘虽说是老板的女人,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但与老板的脾气不是很合的来,两个人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
后来闹土匪,老板被绑票。土匪索要赎金后又撕票,老板娘就收拾家中细软,跟着朱兴荣回家过起日子来。
婚后的生活并不是象朱兴荣所希望的那样,顺顺利利。这对夫妻的脾气也是半斤八两,针尖对麦芒,动不动就大打出手。
夫妻俩是炕头上打架,炕尾上亲嘴,打架时狂风暴雨,亲嘴时又像一个人,一时成为这一弯儿的笑谈。时间一长,大家都不叫他们的名字了,用荣老爷子、荣老太太来代替。
他们还有一个怪脾气:两人吵架吵得再凶,只要有人过去劝几句,他们便会非常一致地调转头一起骂劝架的人,于是有人就说:夫妻相打,劝架那个是畜生。
他们吵架,就象做早操,天天都要吵一吵、闹一闹,碰到做事,俩人又是一条心了。
他们做夫妻满五年辰光,荣老太还是怀不上小孩,荣老爷子天天发脾气:
人家买只鸡隔天就生蛋,喂条雌狗,五个月就产一窝狗仔,你这个贼女人,五年了连血块也拉不出一块,还算是个女人?
这一骂,倒是中了软肋,荣老太就不再出声了。
其实,荣老太不识字,不知道这也关男人的事,想想,要是她有毛病,以前的女儿怎么会出生?
天命不可违,隔年,他们自知没有生儿育女的福份,只好托人领养了一个男孩儿,起名朱现恩。
朱现恩人长的很小巧,成人后,个子不足一米六,属于三等残废。媳妇不好寻,二十岁上,只好找了个二婚做媳妇。
现恩媳妇倒是勤快,过门后一连生了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