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严语正这话,虞姬抬头,看向了原本伛偻在那儿现在却昂首挺胸的张不凡,笑了,一点都没有功亏一篑之颓丧,“说好的三个问题,现在才回答了一个,不是吗?”
张不凡心中登时警钟轰鸣,冷汗二度打湿重衫。天知道,若是再给他一个机会,他就算是要上寥泬洞里思过,也绝不想再过来面对这个女人!她哪里像唐日明说的那样,只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这分明是一把悬在头上一个不留神就要把人劈成两半的大刀,直教人心惊胆寒,连个说“是”字的勇气都是一点也无。
对上了虞姬,才知道她的可怕。
虞姬自是不管他心里想了什么南北东西,直接扔了下一个问题砸过去。
“第二个问题,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可是迟迟没人可以给我解答。今日正好执法堂的师兄也在,我便问上一问。除了张不凡指控我的偷盗之外,整个大院可还有旁的入室偷盗案?”
张不凡一愣,这话竟然不是问他的,而是问严语正的,张不凡心里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也萌生了退意。
他不想做炮灰。
严语正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不曾有过。”
虞姬作恍然大悟状,“这是为什么呢?我可不相信是人类的贪念泯灭了,可若是照你所说,我又的的确确地得手了。来,这位乐于助人的张好人,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在那一晚就能得手呢?为什么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就可以做到呢?”
“你不用狡辩,只有你一个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们其他师兄弟品行纯良端正,自是不会做这等偷鸡摸狗之事。”张不凡言辞凿凿,若真是辩论大赛,只怕虞姬也要为他对于人类道德素质的赞扬和设想而拍手称赞。
“严师兄以为呢?”
严语正过了一会儿才道,“院首有尔等师兄坐镇,宵小自然不敢放肆。”
虞姬在心里给严语正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她盖章的死板主义者,说话果然不遮掩,全是大实话。
张不凡脸色一僵。
“张大好人就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我、我自是不及严师兄的智慧,没有想到这一层也是情有可原。”
“哦,那张大好人在东西被偷了之后,竟然连去院首找师兄帮助和申诉都没有?这实在是太离谱了吧,这样的解释,我可是不承认的。”
“……哼,我天生独立,不求人,只靠自己,一时没想到找师兄求助,这又怎么了?!”张不凡已是辩得艰难,这理由,连严语正听了都有些皱眉,实在牵强,只不过也并不能够算是实锤。
“哦,这个解释我觉得也只有像您这样的人才能说得出口,不过我就这点好,宽容!这么离谱的话,我也勉强能信,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何我深夜行窃,师兄却连半点动静也无,我若是当真行窃,只怕登时便会被师兄制服在原地吧,不知道张大好人还有什么高见?”虞姬不急不忙地跟张不凡打着太极,一脸的慢吞吞不着急,倒是把周围的不少人都看乏了。
虞姬对他们的评价就是,爱管闲事,定力不够。
“当日院首的袁师兄照例去参加月会,这才被你逮到了可乘之机,入室行窃!”张不凡也被虞姬之前东一句西一句似乎不着边际的话绕得放松了警惕,得意洋洋地这般说道。
严语正神色一凛,一直关注着他的张不凡顿时心叫不好,可木已成舟,话已经说出口,便是覆水难收了。
虞姬一笑,便不再说话,此时应当是执法堂出场的时候了。
有的时候,不说不行,有的时候,说多不行。
“你怎会知晓袁云方何时去参加月会?”严语正眼睛里可是不容沙子,他可以放任虞姬和张不凡对峙,可以在知道张不凡有猫腻的情况下因为薛青龙触犯昆仑法条而不去深究,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对张不凡的行为有心包庇,没有人可以在执法堂面前说谎。
“严、严师兄,我也是事后去找袁师兄的时候才知道的。”张不凡心跳都乱了,呼吸也变得粗重,在严语正的注视下说谎,他觉得好像被一头狮子注视,稍有不慎就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寒师弟,去请袁师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