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1945年?这时间有点妙啊!那可是将小日子从种花家赶出去的年头,距离现在还有几年,她还要在此期间忙着抗日。
张绾笛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要离开,只是在回到房间之后,将张家人给她找好的药材通通装进包里,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悄无声息地溜走了,还顺便装走了点水果。
等到人找到她房里去的时候,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又是一顿黑脸。
那张坚毅带傲的俊脸布上阴霾,漫不经心地掀开帷帐扫了一眼,床上还随意散乱着衣服,看得出来走得匆忙,真是的……
深沉近墨的眼眸闪过几分思索,鼻里发出一声冷哼,蹙眉抿嘴不言。
高大的身影微微躬伏,曲上一膝跪在床边,浓眉压紧,俯眼冷着脸伸手将衣服一件件捞过抱在怀里,还得给她收去洗净。
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他心中不悦。
但气归气,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
所以哪怕是衣物,也要亲自给她搓洗,还得熏好香,他并未想过安排其他人来。
曾几何时,自已还觉得这小破孩太过娇气,现在他倒也成其中娇纵她的一员了。
软滑的衣料就像是她软绵无骨的身体,上面还带着余味山茶香避无可避钻进鼻间,颤颤巍巍涌入他的心头挥不去地萦绕。
他明明很清楚,张家人其实都爱玩来无影去无踪这一套,堪称家常便饭,她养成了这种习惯无可厚非,但他却还是生气。
家规还得再加一条,他心想,恐怕还得再想些法子,下次要是再不打招呼……
……
“吱嘎”一声,沉重的房门被打开,有人脚步轻盈地走进来,将门反锁悄悄扣死,一转头就与人四目相对。
“小姐……”
床上正靠坐着的人唤她,打算起身。
“嗨!小鱼!恢复得怎么样?”
张绾笛招了招手,扬起一抹笑,快走几步到床前,将从张家宅里顺来的各种水果从书包里挨个捡出来,放到床前的柜子上。
“呃……我忘了买果篮,散装水果你不介意吧?”她颇为心虚地讪讪一笑。
她才不想承认自已因为来得太急,一下子给忘了,连公馆和院子都没回,直接奔的医院,自已真是……太不懂人情世故了!
“不会……多谢小姐好意……”
他抬起眼真诚谢道,他一直清楚张绾笛有点与众不同,时不时犯点小迷糊,倒让人更觉得讨喜,也难怪佛爷对她暗中上心。
不过断了一臂,他是不一般的张家人,还能继续生活,无非就是不能再为佛爷分忧,佛爷来看望宽慰过他,他并无怨言。
只是夜深人静时脑中总是想起那晚。
那双在阴森遍布的榕树林下熠熠生辉的黑曜石般的眼和焦急中送来的带血白腕。
食血救他一命已经令他足够动容,现在连他自已都觉得断臂生活无所谓。
有个人却在暗中不辞辛劳地为他奔波,张小鱼那向来聪慧的脑袋却想不出缘由。
他曾婉拒过,自已不过一个普通副官,从某种角度上说,她比他的身份更高贵,关系也算不上多好,更谈不上什么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