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泠羞窘不已,缩了下五指,便将手收了回来。
谢珩深知她心中所想,虽未拆穿她,却还是刺了一句:“怎的,怕孤伺候不好你?”
薛泠不知如何接着话,便只能抿着唇沉默不语。
“想孤早些走,便过来些,等你这发干了,孤便走了。”
薛泠看了他一眼,双手撑着床,往太子身前挪了些。
“离这般远,薛小姐是觉得孤的手很长?”
薛泠低头看了一眼两人间的距离,离得并不算远,但也算特别近。
她红着脸,又往前挪了些。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没说满意,但也没说不满意。
他取了一片布巾,正想覆在她的头发上,却发现她这般正对着他,有些不方便。
薛泠也发现了,她轻声提了一句:“殿下,我转过身去可好?”
“嗯。”
背对着,总比面对着好。
薛泠忙转过身去,目光也不用一直低着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的太子正用布巾绞着她的湿发,身后的檀木香随着夜风不断地飘来,这般亲密的事情,薛泠从未想过,竟有朝一日,会发生在她和太子之间。
这般想着,她莫名想到那日从山上下来,她腿间因骑马磨伤,那夜太子也是这般闯进她的房里,说要看她腿间的伤……
薛泠越想,脸越红,直到身后传来了太子的嗓音,她才惊觉,自已竟在太子面前,想起那样荒唐的事情。
听到他唤自已,薛泠心虚得如同惊弓之鸟,“殿下,好了吗?”
“并未。”
“方才在想什么,孤唤了你几回,都听不到?”
薛泠心虚,开口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有些困了。”
“又骗孤。”
他啧了一声,十分肯定地说道。
“没有骗殿下,臣女确实是困了。”
薛泠话音刚落,便觉得自已被布巾裹着的长发松了下来,身后太子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好了,睡吧。”
说罢,他从床上起身,低头看了她一眼,不等薛泠抬眸,便已经转开了目光,拿过一侧湿濡的布巾,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孤走了。”
薛泠抱着被衾,怔怔地看着他走了出去,听着那开门声传来,这才发觉,太子真的是走了。
她瞧了一眼那桌面上堆砌的几块布巾,抬手勾了一缕发,发觉发丝已经干了八九成了,摸上去,不仔细体会,已经摸不湿意了。
堂堂太子殿下,竟帮她漉发。
薛泠心绪繁复,沉吟片刻,她唤了一声门外的春安进来将桌上的布巾收走。
春安进来,好似太子没来过一般,收起那湿濡的布巾后,又问薛泠可要点香。
薛泠摇了摇头,“不用了,劳烦春安姑娘帮我把灯灭了。”
她实在是困乏得很。
“好的,姑娘。”
春安话刚落,烛光便瞬时暗灭了,整个房间陷入暗黑。
薛泠放下幔帐,便躺下沉沉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