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侯夫人有些惊讶,也十分不解:“泠儿,你这是为何?那陆雨薇,我与你公爹,往后是说什么都不会再让她回侯府了。”
“崔钰他在这件事情上是做得过了,可他也不是那等沉溺女色之人,他今后,想来就只有你这个妻子。这些事情,崔钰有错,我与你父亲也有错,当初我便答应过你,不会让那陆雨薇进侯府,可最后还是松口让她进来了,这才让你受了那般多的委屈。”
“那次陆雨薇栽赃你之事,我也并未严惩,我知道,这些母亲都知道。”
说到此处,侯夫人眼眶也红了起来,她还想说什么,可看到薛泠脸上的泪水,却又说不出口了。
那些错事他们都知道,薛泠受的委屈他们也都知道。
前不久的山贼之事,若薛泠心狠一些,陆雨薇肚子里面的胎儿就该一碗汤药去掉。
可她并没有这样做,反倒是替那陆雨薇求情,也从未开口为难过陆雨薇肚子里面的胎儿。
昨日薛谌大婚,崔钰作为她的夫君,竟连面都没露。
什么公务繁忙,小舅子大婚的日子早就定下来了,他就非得这两日忙吗?
薛泠方才还替崔钰说话,她向来都是这般大度,今日却跪在她面前说要和离。
想来,也不只是因为受了委屈。
“母亲,孩儿想和离,并非是因为这些事情。”
听到薛泠这话,侯夫人心底也明了了。
她抬手擦了下自已眼角的泪,叹了口气:“母亲知道,泠儿坚韧,若只是这些事情,还不至于让你想到和离。”
薛泠看着婆母,心中有愧,可和离之事,她早就下定决心了:“母亲,夫君他并不爱孩儿。”
“从前孩儿以为我与夫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必定是两情相悦,成婚后也是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可三年了,成婚三年,夫君都未曾碰过我一次。”
“以前我不明白,只当夫君是为了孩儿好,不想孩儿那般早有身孕。可瞧见陆夫人,孩儿才知道,夫君不过是,从未喜爱过孩儿罢了。”
“不瞒母亲,当年我嫁给夫君,我阿爹阿娘,本就三番四次地劝说过,是我执意要嫁给夫君。母亲您也知道,孩儿有幸得阿爹阿娘这般怜爱呵护,嫁给夫君,又得母亲的宠护,如今这个年纪了,还这般天真,竟还想着情爱。”
薛泠本只是想让婆母可怜恻隐,不想说到此处,眼泪也难以忍住:“可对孩儿而言,嫁给一个不爱自已的人,实在是难以接受,更觉羞辱。”
“孩儿说这些,并非怪罪何人,也并非怨怪什么。只是想让母亲知道,孩儿为何想和离。”
薛泠抬着泪水涟涟的双眼又看了一眼侯夫人:“母亲,孩儿见过夫君是如何疼爱那陆夫人的,便知道他对孩儿不过是有些年少的情分罢了。”
“既一开始错了,那便让事情回到最初吧。”
薛泠的字字句句,都是实话,她这般泣诉,更是让侯夫人自觉无颜。
若是旁的女子,侯夫人自是可以用家世、用荣耀来劝说,可薛泠不是旁的女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人。
更别说,诚意伯夫妻,也不是那等爱慕虚荣的父母。
薛泠说的种种,又何尝不是她爹娘所想所愿。
两家那么多年的交情,又有诚意伯的救命之恩,侯府若是执意不让薛泠和离,也只会让两家人难堪收场。
况且,侯夫人也确实看不得薛泠困在崔钰身旁,整日郁郁寡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