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见她看过来,忽而就笑了。
“泠儿。”
崔钰长了一张温润如玉的脸,笑起来的时候仿若朝阳破云而出,只让人觉得暖。
可他却很少笑,也很少这般笑,崔钰在她跟前这般笑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次是少时为了哄她手上的糖葫芦给旁人;一次是他提亲那天笑着说她傻,他自然是喜爱她的;再一次便是她问他为何不愿和她同眠,他笑着说她还小。
当时薛泠不觉得其中有何不妥,如今再回想起来,她只觉得后背发凉。
崔钰每次这般对她这样笑,后面都是有坑等着她去跳。
年少时的那串糖葫芦,他给的不是旁人,正是陆雨薇,只是她当时年岁小,以为他当真是担心自已吃多了闹牙疼。
成亲的那天他说他喜爱她,也不过是怕她在父母的劝说下拒了这门婚事,他找不到她这样的傻子帮忙占着他夫人的位置,等他把陆雨薇接回府。
而他说她还小就更是可笑,成婚那年她及?已有两年。
倘若她没记错,陆雨薇比她还要小一年,如今的陆雨薇也方才及?两年。
薛泠恨不得上前撕开他的虚伪,可想到薛谌的婚事,想到和离一事,她只能忍下,对着他挽了抹笑:“夫君可还有旁的事?”
“归家后,我让青松把我书房里面的衣物抬回海棠苑,可好?”
无耻之徒!
“好啊!”
崔钰不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她的房间。
听到关门声,薛泠跌坐在床上,脸上再无半分笑意。
她竟不知道,自已认识了十二年的崔钰,竟是这般无耻的人!
他明明不爱她,却还想占着她!
难道她薛泠是什么贱人,要被他这般欺辱?!
翌日,薛泠身子比昨日还要轻快了些。
她不想和崔钰单独在这后山之中,用过朝食后便让翠月收拾行囊,向崔钰提出下山回侯府。
崔钰却突然说许久未有这般闲心,正好陪她在这再休养几天。
听到他这些话,薛泠想起他昨晚临走前的那句话,深知不能和他留在这后山之中。
她不知崔钰到底怎么想,成婚三年不曾碰她,如今却又生了兴致。
只她昨晚已经下定决心与他和离,薛泠更不想和他圆房。
失了清白她至多是难过一番,可若是有孕,她往后的人生,可就要被崔钰困在武阳侯府中。
薛泠垂下眸:“夫君有此兴致,那我们便在此多住几天吧。”
“青松,把我的东西给碧月。”
他这话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清楚。
薛泠惊诧地抬头望向他崔钰,随即羞窘地偏开了视线。
薛泠从未逢场作戏过,她不知道自已能坚持多久,寻了个喉间不适的借口让翠月找了僧医过来。
她身体尚未痊愈,崔钰总不至于这般禽兽。
只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躲得过初一,她也躲不过十五。
薛泠正想着要如何让崔钰憎厌自已,就听到侯府崔钰的另一书童文远匆匆而来:“二爷,陆姑娘出事了!”
听到陆雨薇出事,崔钰心思瞬间就被勾走了,哪还顾得上薛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