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福的死亡就是这场悲剧的导火索。视子如命的大夫人彻底疯魔,从一个吃斋念佛的善人变成了一个择人而噬的恶狼。
她就这么浅浅地笑着,可却给人一种极致的恶寒。轻飘飘地对霍家老爷说着:“霆福很喜欢这个丫头。老爷,那孩子自小体弱,若是就那么一个人在地下,怕是没人伺候会不好过。我想着就给这丫头一个正室的名分,让她继续伺候好我的福儿。”
霍家老爷点点头,道:“这事你做决定就好。”
说完就起身离开了。仿佛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还真是个凉薄的父亲。
在那个年代,人命仿佛是最低贱的东西,琉璃的人生就这么被决定了。就这样,琉璃被换上了鲜红的嫁衣,强行按进了霍霆福的棺材里。
和一个死人躺在同一个棺材是什么体验。漆黑的空间,只留了一点点缝隙保证空气流通,以供琉璃呼吸,显然是不想让她这么快就死了。就这么关着她,没人给她送任何食物,甚至连口水都没有。
大夫人就这么冷漠地看着棺材,直到里面没了动静才离开。她要给儿子多抄一些往生经,愿他下一世能有一副健康的身体。
暗处走出一个不起眼的丫头,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灵堂。很快就有人将琉璃的遭遇无意中透露给了霍霆礼。
霍霆礼是上过学堂,正因为上过,他很不喜欢这个家,自卑于自己庶子的身份。读书让他明白了很多,却也让他变得更加胆小。是的,他害怕啊,害怕家里所有的人。
但此时的霍霆礼大约是真喜欢琉璃的吧,即便他不敢反抗自己的父亲,更不想害自己的母亲伤心。但等到夜深人静时,霍霆礼悄悄地跑到霍霆福的灵堂前,站在棺材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吃力地推开了棺材盖。
当昏暗的烛光照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琉璃苍白无力的面庞。那种惊心动魄的破碎感,一下子勾住了霍霆礼的心。一下子就将一切顾虑都抛到了脑后。
“阿璃,我来了。”霍霆礼轻声呼唤着。
琉璃虚弱地睁开眼睛,心爱的男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伴随着烛光,仿佛是来拯救自己的神明。
她深情地呢喃着:“霆礼。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我。阿璃,我来救你了。”
霍霆礼将琉璃抱了出来,不过他的力气实在是不算大,抱人出来的时候就双双绊倒了。
琉璃挣扎着看向将自己护在怀里的人,顿时春心萌动地吻了上去。这对少男少女居然在一个死人的灵堂前初尝了禁果。
……三分钟后。
涌进来一群仆妇,大夫人和霍家老爷居然也来了,他们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双双气到面色涨红成了猪肝色。
大夫人面色阴沉到恨不能上前去撕了这对狗男女。她气愤地给了琉璃两个巴掌,一脸睥睨地看着瑟缩着身子的霍霆礼。然后走到霍霆福的棺材前,温柔地为他重新整理衣冠。
这才回头对着霍家老爷道:“老爷,福儿估计等不了了。”
霍家老爷点点头,冷冷开口道:“来人,把三少爷带回去,关上几天,不许送吃的。先饿两天,就知道什么叫分寸了。”
“是。”两个家丁上前,抓起衣衫不整,不敢挣扎的霍霆礼,将人轻而易举地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