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惜闭眼,松松散散地靠在座位上,脑中不断推敲各种方法的可行性。
得到的结果却并不如人意,她没办法略过剩下九个人独自行动,也没办法把他们全部干掉。
不过,在见到无邪之后她突然有了一个相对可行但近乎赌命的计划。
决定动手的那一天,墨脱下雪了,寒风凛冽,霜雪飘飞,很冷,也很美。以前,她从不觉得下雪可以跟美好联系在一起,或许是跟心情有关吧!
伪装成游客的九惜没等领队汪景的命令,率先走向无邪。她手中匕首反射出的冷光晃到了无邪的眼睛。
因着前些年的历险无邪的身手和危机感也算练出来了,是以,那道光晃到他脸上的时候他便动了。
无邪的反应很合九惜心意,她控制着力道和他对招,了解他能力的同时,半引半逼带着他往不远处的悬崖处走。
两人很快接近悬崖,这时,汪景带人逼了上来。
接近悬崖的九惜似是着急捞人头,使了个破绽明显的抢攻招式。结果,她手中军刀划过无邪肩膀时,无邪手里的大白狗腿捅到了她的腰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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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对方的力道,任由自己被掀下悬崖。寒风呼啸,直直往下坠去的九惜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快感。她突然觉得就这么死在这片雪山里,其实也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
悬崖边,手中拿着沾血的大白狗腿,无邪心中惊诧讶异。
不止诧异于汪家派来杀手里居然有这样的弱鸡,更诧异于杀手的容貌,像极了故人的样貌。
围过来的汪景皱眉,神色间俱是不满,但什么也没说,他提刀走向无邪。
九惜是在一个略显简陋的民居中醒来的,鼻尖萦绕着土炕特有的土腥味。
睁着眼睛躺了片刻,按说险死还生,如愿以偿脱离汪家,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她应该要觉得激动兴奋的。
可是,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里是盘踞着失望的,失望的根源是:又活下来了!
厚重的门帘掀开,带进来一股清新且寒冷的风,有些蹒跚的脚步声传来,逐渐接近她躺着的土炕。
“小姑娘,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身子没感觉吗?”带着惊喜、担忧和时间渲染出的沧桑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九惜觉得自己得给她一些回应,于是她开口,半晌,才发出异常艰涩的声音来,“还好。”
她被那个老人扶起来喂了水和不知由什么东西熬成的粥,便又睡下了。
没等她梦到那片纠缠了自己好几年的血色,屋里进来了一个人,似乎是打算看看她的情况,见她睡着,便又退了出去。
虽然他没发出多大的声音,但她还是醒了,她这会有些力气了,便撑着坐起来。
身上穿的并不是原来的衣服,右手手臂上打着石膏,左腿也是一样,腰上缠着绷带,被插了一刀的伤口还有些疼。
根据这些年受伤的经验来看,从坠崖到现在,最多七天,最少四天。
现在暂时算是脱离了汪家,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怎么办,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作为一个身无分文,没有文凭证明,又似乎没有身份证明的人……
去给人看风水吗?可是好像没有装备,没有名气又没人脉,似乎,走不通!
可是,还能干什么?要不去当个保安?或者保镖?
不过,签合同需不需要证件?
九惜吐了口气,这一刻,想死的念头压过了其他一切!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天色擦黑的时候,还是没能想出个一二三四的九惜迎来了一个访客——在她睡觉时来过的那个人。
她首先看到的是一个有些胖的人影。
那人随手开了灯,白炽灯暖黄色的光照亮了这个房间,她也看清了那人的脸。
很熟悉的脸,她专门看过的那几个人里就有他——王胖子!
汪家给的资料里有他各个角度的全身照、半身照和视频。
这么说来,顺手救下我的人就是他了。
如此想着,九惜看着他的眼神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怨念。
王胖子看着吊着胳膊坐在炕上,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眼里带着些许怨气,眼底藏着一股子疯狂冷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