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微怔,随即似笑非笑盯着她。
“有趣,当真有趣。你连我何时出兵都能猜到。你到底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似乎没听到般,夜昭轻酌一杯酒,香甜辛辣,在舌尖上绽放,唇齿留香。酒入脏腑,似乎身子终于暖和起来了。
醇香微甜,却无呛人之感,仿佛梨花的芬芳由远处,飘入鼻息间。嗯,味道还不错。
一杯接一杯,她就这么将酒当做水,牛饮。
墨成星眸轻眯,托着玉杯,缓缓摇晃。仿若睡着一般,对周遭一切,置若罔闻。
直到,哐当一声,石桌颤了颤,惊醒了他。
见军师葱白的手指,扶着额角处转圈。薄唇微嘟,在那囔囔语语,不知说什么。
他忙揭开玉壶盖,空的。
这家伙一会不看,就出事!到底是喝了多少……
“撞额角了?手拿开,让我看看。”
夜昭眼眸清明,两腮酡红,目光紧紧盯他,乖顺地移开柔荑,露出被磕红的额角,鼓出个小包。
他眼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自责,人好好地被带出来。结果因他一时不察,军师不但烂醉如泥,额头还加了个包。
“疼……”
她抱住墨成在她额头上作乱的大手,声音轻柔委屈,跟小绵羊一样。
低头看她,却正好对上她盈盈秋水般的眼睛。小巧精致的鼻尖,似乎随着酒香,微微嗅动。染着梨香的朱唇,如同樱桃般红润,娇艳欲滴。
不知是饮过酒的缘故,或是一直不接触女子。此刻他竟然觉得军师是一明眸皓齿的绝代佳人,大冷的隆冬,平端生出一股燥意。
弦月半挂,寒风又起,刮得呼呼作响。
墨成打算先背她去乐茼那看看,别磕出毛病来。
腰身却被人一把抱住,醉酒之人不害臊地扒拉他的紫黑腰带,嘴里还嘟囔:“给我,我要。”
言辞过于暧昧,他甚至觉得这个小家伙,趁着醉酒耍流氓。
骂又听不懂,打又受不住。
他只好半抱着她前行,任其在腰际作祟。反正腰带结构复杂,她清醒着都不一定能解开。
心头正暗自思量,小军师人虽轻巧,抱起来竟软软的,真跟小娘们似的。
突然,他觉察到腰带一松。当然,并非腰带出了问题,而是上面挂着银白匕首,教人夺去。
抢夺之人拥着它,如获至宝,小脸写满了渴望与无辜。
“给我,我的。你采纳了我的建议,它就是我的了。”
墨成恍然大悟,弄了半天,她说的是怡县之事。本以为,她是不屑此物,便一直未给。哪知,她竟扭捏着不愿找他要。
发现她来回抚摸着泛光鞘面上,刻着他名字的地方。
墨成觉得,这个醉酒的夜昭,与平日全然不同的夜昭,会将喜怒哀乐表现出来的夜昭,甚是可爱。
“墨子期,子期是我的字。”
“墨子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