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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不让一点也不要紧,你没听他方才说吗?是一个叫花含烟的女人让他来此,他不达目的就不会离开。”万云涛摇了摇头道,“你一再抗拒又有何用?难道你关上门,不允许他来,他就会乖乖听话离开吗?他要是真有这样听话……”
万云涛轻轻叹息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望着天上的冷月出神。
芜秽被说得哑口无言,又见路边千雪浪带着一群剑门弟子而来,也就干脆不再多说什么了。
剑门弟子见着万云涛的模样,皆吓了一跳,几乎要下意识结成剑阵,在千雪浪冷淡的目光下勉强克制住,不过仍是把背着鹤云涛的宁舟团团围在中心,生怕他们被擒。
“都到齐了?”万云涛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转过,“芜秽?”
芜秽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确实都到齐了,一个不少。”
不过纵然芜秽再怎么不高兴,还是只能随万云涛,将这群外来者带往空置的屋子处。空屋要经过广场,众人走过广场时,见着摆放着巨大的花轿跟各色花环,不由得有些奇怪,一名弟子因着年纪还小,好奇心起,立刻问出口来:“这些花有什么用?”
他刚问完,就受到众人的注视,自己也反应过来不是该发问的时候,立刻噤声,藏在了其他弟子身后。汤问贤站出来挡了挡芜秽的视线,咳嗽一声,也不甘不愿地说道:“对不住,我这位师弟心直口快,不是有意冒犯……”
他回头恶狠狠地瞪了那名弟子一眼,小弟子缩了缩脖子,苦着脸不敢说话。
哪知芜秽冷冷地瞧着他们,出乎意料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是魔母还是人身时最爱的花,叫做月见,只在夜间开放,花期短暂,因此我们会在月见花开放的时候举办祭典,这是魔母的车架,你们不要乱动。”
“魔母还是人身时?”那名小弟子与身边的师兄弟嘀咕,小声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这声音已压低得几乎有些听不清,可在修为较高的三人耳中却清晰非常,只不过这次芜秽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没再解答什么。
等到芜秽与万云涛离去后,小心翼翼的剑门弟子这才长松一口气,更有甚者倒在地上大喊道:“天啊!憋死我了!我路上真担心突然跑出十几只魔来把我们撕得粉碎。”
宁舟将背在身上的鹤云涛放到床铺上,推窗往外看了看,见一片黑暗寂静,脸上略显忧虑,他先是看了看千雪浪,然后才看向汤问贤。
这时地上坐起那名小弟子来,他倒不像其他人那么忧虑担心,盘着腿笑道:“原来他们魔也有祭祀庆典的,这跟人也差不了许多嘛!倒是那个紫色眼睛的魔,看着怪吓人的,没想到居然会回答我们的问题……”
汤问贤打断道:“魔就是魔,跟人当然不同!倒是你,什么情况就敢开口说话!”
小弟子遭了一顿骂,顿时萎靡下去,不敢说什么了,其他弟子见他可怜巴巴的,就劝了两句,汤问贤这才罢休。
千雪浪并不在意剑门之间的同门情谊,他也在想芜秽所言的那句话:魔母还是人身时——
在千雪浪的印象里,只有被种下魔印的魔奴才会从人转变成为魔,听那名紫眸剑客所言,村落里供奉的这位上古魔母,想来也是天魔当年的一位仆从。
难道花含烟所谓的成魔,是指这个村落本身就是天魔的追随者?
千雪浪闭上眼睛,他幻想了片刻村落血流成河的模样,匣中的诛魔感应到他的杀意微微颤动起来,片刻后又恢复平静。
不……不可武断。
第104章上古情歌
既带了外人进来,当然要担起这一责任来。
此时天色虽晚,但万云涛也只能搅扰村长的好眠,好在今夜村长还在筹备庆典之事,尚未睡下,听见敲门声就招呼道:“进来吧。”
“村长。”
芜秽先入内,见村长正眯着眼睛在写些什么,雪白的长髯沾到一点墨痕。
“我听见外面有动静,怎么啦?”村长虽已老迈,身材也已佝偻,但看起来仍十分高大,他身上魔化的部分并不多,乍一看就与一个体格健壮的凡人没什么不同,“还是两个人一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他暂时将笔搁下,取了一根拐杖支撑身体,又指了指椅子:“我这年纪上来了,就不跟你们客套了,自行方便吧。”
万云涛与芜秽各自坐下,村长支着拐杖,左看一眼,右看一眼,笑道:“你们俩来我这儿发呆的,怎么谁都不说话?难道是什么喜事儿?害臊说不出口来?”
遇见玉人确实是喜事,却还不到害臊那一步。
万云涛哑然失笑,他之所以不说话,是想将机会让给芜秽,哪知芜秽惜字如金,居然也一言不发,他道:“既然芜秽不想说,那就我来说吧。”
他说话惯来平和沉稳,简略将剑门弟子与千雪浪之事大概说了一遍,让村长心里有个底,又转头对芜秽微微一笑:“如何?我有没有哪里说得不好。”
芜秽脸上一红,神色愠怒:“我又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你实话实说,难道我会不讲道理吗?”
万云涛含笑:“我可没说你不讲道理,是怕我说得不对,才问你一句。”
村长打断他们俩道:“咳咳,总之是小云涛自己做主又带回了一个云涛大哥是吧,我记得,前不久茀离还在说那个好心的小道士带着他玩了什么,搞得村里其他孩子心都散了。既然来都来了,也算有缘,不是什么大事儿。”
芜秽脸色一变,欲言又止:“可是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