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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那个任逸绝本该叫做父亲的男人,究竟在这场迷局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魔者步履再度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已经回到地母胎池之中。
只见千雪浪于水中睁开双眼,淡淡道:“你回来了。”
“嗯。”魔者心下一暖,“我回来了。”
第91章胡闹什么
尽管地母胎池并非是两人居所,千雪浪这句回来也无他意,可魔者心中仍是受用。
果然,千雪浪很快就又开口:“我的伤快要好了。”
“是么?”魔者当然为他欣喜,可天魔体一事又叫他心烦意乱,因此有些心不在焉,随口道,“那很好。”
千雪浪听魔者的声音不对,自胎池之中慢慢走了出来,小婴灵正趴在他的头发上玩闹,将一头雪发扯得乱七八糟。
“胡闹什么?”
魔者看得无奈,伸手将那小娃娃提起,倒也不放回池子,只是搁在千雪浪的肩膀上,免得他待会儿回不去胎池之中。
这话也不知是在说谁。
千雪浪与他贴得极近,这下就瞧清楚魔者脸上的忧色,心中思量:“这魔者时疯时癫的,脑子不甚清醒,好赖救过我的性命,我若当真为了些小事与他斤斤计较,反而夺去他的性命,未免有几分不是。也罢。”
初时,千雪浪确实大动肝火,可时日一长,怒气消退,又渐渐想起任逸绝与荆璞来。
两件事尽管全然不同,可他宽恕念起,心中不复往常刚硬冷酷,就将那点杀性暂且放下了,只是这番盘算,他却不准备让魔者知晓,免得对方得寸进尺。
其实千雪浪与魔者并不熟悉,他脾性如何,所知不多,只是将自己认识的人之中最为麻烦的任逸绝拿来当个参考。
任逸绝惯会得寸进尺,缠人至极,有时候纵然是千雪浪都不得不做好万全准备,免得被对方带着走,他料想魔者应当不会比任逸绝更麻烦。
千雪浪冷冷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他不单做派像主人,就连说话的口吻也总这般高高在上。
魔者对他又爱又怜,本想有意叫他了解世间炎凉,可到头来却是自己在这件事上栽个大大的跟头,全没动摇千雪浪的道心。
不过这样也许更好,也许——也许更好一些。
魔者全心全意地注视着千雪浪,他来时路上,脑中想过许多事,当中忽闪而过一个念头:“要是玉人将我杀了,那可有趣了。我是天魔体,倘若死去,天下人省去一个忧虑,只是师父与娘亲难免要伤心欲绝,不过他们要是知道我破了封印,应也在意料之中。倒是玉人……不知玉人找不着任逸绝,会是怎样?会再找下去,还是随便找找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