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在花衬衫砸了他自己胳膊多少下的时候,许梨才喊的停,她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那一声声脆响炸裂在耳畔的时候,她眼底是猩红的。
她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也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圣母。
如果她轻而易举的原谅对方,那么许世宴受的伤和羞辱,谁来偿还?
看着花衬衫的胳膊逐渐变得血肉模糊,她只觉得解恨!
“砰——”
又一声脆响炸开。
花衬衫身子晃了晃,脸色苍白,又要再去拿酒瓶时,许梨终于将目光别到一旁,
“停。”
花衬衫错愕又惊喜的目光投向许梨,又看向周定禹。
一旁,周定禹的烟已经抽完,将烟屁股一下摁在了吧台上,眼皮连掀都懒得掀,对花衬衫吐出一个字:
“滚。”
花衬衫如蒙大赦,带着人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刚刚还人挤人的酒吧,瞬间清静下来。
满地的碎玻璃碴子,混着红色的血迹,在头顶悬转的灯球下,闪烁着诡异的荧光。
许梨看到男人那只垂下的胳膊上,黑色衬衫因被血洇透颜色加深,手背逐渐干涸的红色血迹,已经变得暗红。
而在那一小片地上,已经聚拢出了一汪浅浅的血坑。
是他流的血。
许梨呼吸一滞,偏开视线抿唇道:“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下?”
男人重又咬了根烟在口中,却没点燃,混不吝的姿态透着隐隐的桀骜:“许小姐以为呢?”
“我不知道。”
男人轻嗤:“许小姐看起来挺娇弱一女的,没想到胆这么大。那一酒瓶砸到头上,真不怕死吗?”
许梨恍然大悟:
“所以这一次,还是怕我在你的地盘出了事,闹出人命官司,会影响到问鼎集团即将上市的新能源汽车,你才帮了我。”
周定禹一怔,而后有些自嘲的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许小姐可以这么理解。”
许梨吸了口气,不知怎么,喉咙里突然有些发涩,弯了弯唇:“不管怎样,谢谢你。”
顿了顿,“如果……如果你需要医药费的话……我可以……”
“许小姐。”周定禹低头拢了团火,凑过去将嘴里又一根烟点燃,吊儿郎当的样子,“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顿了顿,撇了一眼许世宴,“需要我派车送你们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