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禹沉默了。
平素总是吊儿郎当的神情竟有一瞬的僵硬。
周老爷子将他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锐利的眸子一眯,缓缓道,
“你放心,这事只要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不会干涉你什么。但你要记得,你是周家人。”
“想当周家家主,就得守周家的规矩。有些女人,是用来玩玩的。有些女人,才是用来娶回家的。”
“为了一个玩玩而已的女人,跟周家起了嫌隙,对你,有什么好处?”
顿了顿,再度拍了拍周定禹的肩,重又切换成和蔼的口吻,
“你奶奶该吃药了,我得回去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嗯?”
说罢,杵着拐杖转身就走。
可正要拉开办公室的门,身后传来周定禹戏谑的声音:“所以我妈也是我爸玩玩而已的女人了?”
周老爷子有点耳背,闻言回过身来:“什么?”
“爷爷,我跟您可不一样。”
周老爷子脸上表情一僵。
周定禹嘴角重新噙上混不吝的笑意,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一片寂冷,“开个玩笑,您的教导我会放在心里。爷爷慢走。”
等周老爷子走后,赵哲敲门进来。
“周总……现在怎么办?”
周定禹正面对着落地窗而站,盯着窗外翻涌的乌云,指间的烟头猩红明灭。
他脸上的表情很淡,几乎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不过,转过身来,将烟头碾灭在烟灰缸内时,力道加重了几分,猩红立刻变为了黑沉。
他薄唇轻启,只吐出一个字,“等。”
赵哲讳莫如深地点点头:“是。”
——
许梨是在次日出的院,幸好昏倒时被周定禹及时托住,并未摔到后脑。
但由于情绪波动过大,急火攻心,受刺激严重,医生还是给开了镇定安神的药。
并叮嘱她好好休养,切莫让情绪再有巨大起伏。
但情绪这个东西,又怎么是随随便便能被人控制住的呢?
出院的时候,是裴松来接的她。
奥迪车内。
裴松也沧桑不少,扶着方向盘,询问许梨:“回家还是?”
许梨抿唇,苍白的脸色衬得双眸愈加暗淡。
张了张口,正要说什么,奥迪车旁驶来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
周定禹从幻影车内倾身而出,修长挺拔的身影一如既往透着桀骜矜贵。
男人径直来到奥迪车后排车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