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若不喜欢八卦别人的家事,自然没有开口。
严决让虽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之前他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所以这一切被安白捅破时,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今日的事对顾尘年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他还是不要再戳他的伤口了。
而安白也意识到了自己多嘴,她偷偷地看着顾尘年,他的脸色实在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她还握着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微微发冷后,顾尘年抬眸说道:“不是要招魂吗,咱们开始吧。”
沈呈若侧目,看着他说:“你是顾婷生前疼爱的人,你来吧。这里贴过这么多招阴符,阴气怨气都很重,实在是招魂的好地方,你还是很会选择的。先前我还纳闷顾家为什么种植槐树,现在看来,恐怕和这的女人也有关系。”
顾尘年忍着发颤的嗓音说:“这的女人之后再谈,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顾婷的魂招回来,我想早日证明顾家的清白!”
顾尘年说这话时,严决让感到他的神经已经绷紧了,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掉。
他在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女人,他强迫自己相信顾家一定是清白的。
这种强迫就像一座大山,随时可能把他压垮。
顾尘年已在崩溃边缘,严决让虽心有不忍,可想到无名村失踪的村民,想到那水池底下的妖尸,想到顾婷临死前的惨状,想到一直背负着骂名的靳家姐弟,他知道招魂这件事刻不容缓。
所以无论这件事对顾尘年来说多残酷都好,他们现在必须以大局为重。
严决让按照之前沈呈若教他的,从衣服里拿出了纸笔蜡烛交给顾尘年。
顾尘年接过,径直走到那结满蛛网的戏台子上,他以戏台为中心,以符纸点燃蜡烛安插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他用一张符烧成灰烬,在纸笔的周围撒成一个圆圈。
然后他口中念咒,那圆圈渐渐变成了红色。
这时安白走过去,向他递上一碗清水。
顾尘年看了看她,把水碗接过来,他抬手,轻轻咬破自己的指尖,一滴鲜血落到碗中,好像一道道雾气般化开。
顾尘年把滴了血的水碗放进灰烬画成的圆圈中。
他站起身,最后在蜡烛周围扔了些铜钱,这样,准备工作就完成了。
沈呈若双手插兜,和严决让站在一旁。
安白紧张兮兮地看着他,生怕顾尘年出什么差错。
顾尘年准备完一切之后,抬脚踏进了圆圈中,这样,即使招魂中途惹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绝对近不了他的身,在靠近圆圈时就会灰飞烟灭。
他以自己的鲜血为引,站在圆圈中双手捏诀,他闭上眼低声念着招魂令,一遍又一遍:“听吾之言,从吾之愿,阴阳不阻,幽冥司开,魂兮归来……”
鲜红的血月之下,小院里举行的招魂仪式显得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