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墙
是一条宽大的城墙,不仅作为城墙,也作为最外沿的唯一一个前哨建筑,内部有三层空间,若是不懂,可以简单理解成这是一个建造成了城墙形状的要塞。
要塞顶端的齿口中,延伸出黑漆漆的炮口一律指向北方,在城墙下隐蔽的两人甚至能听清楚上方指挥调度的人声。
至于城墙下方也有人把守,但入口不多,人数也不多。
观察了一会,王将便打定主意:“接下来的路段要节省体力,用敌人的武器作战最好不过,我们进去之后,找到什么用什么,搞得越热闹越好”
他补充:“快要午夜了,附近应该有西门派来的增援小队潜伏,他们看到火光会接近与我们汇合,到时便可以一口气占领这里!”
默客无奈一笑,心想:“上回也是这样,不还是状况频出?王将这纸上谈兵的毛病真是让我头疼,不过,他好像再也不畏手畏脚了。”
默客在军灾未发生之前便知道,王将其实是个口是心非的从剑,看起来对同僚很不客气,实际上行事却从来不会贬低他人。
他还知道,天下大陆的从剑都陷入了去夺剑还是去修正人世祸患的两难当中,王将的自尊之高,却也在夺剑面前做了退却,在鱼龙混杂的舞都又有很多需要顾忌的人情世故,这种世道下也只能装作一个走中庸之道的人物。
为什么?全因自身难保,自打那威霸天下的楚生失踪,舞都暗流积怨,有的是心狠手辣的亡命之徒想要造反,前两日东道的义仲便也成了反贼,其人头不仅没有被扔进粪坑底,据说东道还有势力想要将他赎回,罪孽深重可见一斑。
“哈-哈-哈哈。”默客只得沙哑地笑了几声。、
或许是在战场上瞧见手足相怜,同袍奋起,一切昏暗阴冷的事物终于呈现出真相,便让一群迷路的人有了目标,于是前赴后继而来,不管是从剑、民兵、寻剑者或是江湖义士,当他们的命运交织在一起时,生命似乎不再不平等,而平等或不平等,也都不重要了。
默客写道:“还等什么,动手吧。”
“哈哈哈哈哈哈。”王将高声笑道,生怕不惊动谁,只是走到入口,瞧见人就抡刀开砍,顿时留下四五具尸首,也不看里面有多少埋伏,只是听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哪里脚步多就冲过去一顿砍。
看到王将杀得颇有兴致,默客也左右开弓,右手执剑,左手从地上捡起火器,见人就射,没死干净也捅上一刀,一路跟着前面的豪迈笑声断后,随着各种油料和弹药殉爆,南城墙从内而外发出耸人听闻的硝烟与轰鸣。
不一会、两人就从城墙的窥视孔外,听到下方传来阵阵喊杀,数十援军在夜幕中冲杀而来。两人不由相视一笑,王将更是跳脚大叫:“这儒生也不甘落后,要来分我们一杯羹!怎能让他们捡了后来便宜!我们俩一定要把这里吃干抹净!让他们空手而归!”
汗污遍身的默客更靠在墙边合不拢嘴,只觉得王将嘴巴突然风趣得厉害,这强悍身体里居然藏了个二道评书,真是为难。
有了后援,两人底气颇盛,随后一气冲杀上去!
就来到城墙顶部的下一层,两人立即遭到一队骑士埋伏,这些骑士全部端着骑士剑与鸢盾,从各个角落群涌而出,一时之间攻势极为窒息。
“又是伪从剑!”王将怒骂,心中愈加离奇,默客也是如此感想,这伪从剑怎么似乎每人都是??这来了一千多的骑士,莫不全部都是伪从剑??
只不过没有多想,默客握住木珠调用剑意冲击,精神集中后木珠激发,面前骑士立即被击退数步,随后剑堡援军一并冲上战场,两方人马在城墙通道中拼杀,血肉横飞,烟尘火花乱作一团。
援军中有人急切提醒,“马上就要午夜了!”
王将与默客背靠相持,点头道:“是了,大部要发起反冲锋,绝对不能被火炮阻截攻势,默客快随我来!”
看到援军压倒惊愕中的骑士们,两人亦不担心,直接冲上城墙顶端。
探照灯照亮灰色砖石与两个警戒的人影,一排钢铁野兽缓缓摇头,炮塔表面方格排列,方格之上还有网格迷彩,燃气在白光中飘散震荡,在森严一致的动作之后,炮管的终点冒出亮光。
“咚!咚!咚!咚!”
但凶猛吼叫中所发射的事物并没有穿透防护场,却也没有兵员从战车中逃离。
城墙一侧,最末端的黑色战车上,一个身穿罩袍的高大战士吸引了两人目光,他起身从战车侧面利落翻下,一手扶住导轮侧挡板,燃气扭曲他的身影,却遮蔽不了那一大把豪迈地披在胸襟上的灰色胡子,以及暗金色胸前盔甲上的引人注目的黑白纹十字星。
此人应是身高两米,双肩略阔,老背稍驼,是因为穿戴久了沉重的装备,其实也是所有老年骑士的姿态。罩袍下尽是怨宿的目光,还有那惨白老脆脸皮下盘根错节的面部肌肉。
战士深吸一口气,张开嘴露出修补过的黄色牙齿,不知是在喘息或是微笑,那嘴唇在灯光交错下,也同嘴里呵出的雾气一样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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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战车上还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身影,令两人突然熟悉。
王将只觉得来者非同小可,招手怒喝一声:“你是何人!”
“哼呵……我就是你们一直要找的人,骑士军团长盖尔,就是我。”
虽然盖尔渡步而来,但双方还有一些距离,王将又喝:“骑士团入侵天下大陆,根本毫无道理,伙同列文虎克军团攻击剑堡,更是罪-大-恶-极!”
“我与这列文虎克虽被你们视为眼中钉,但入侵剑堡的人,并不是谁,不正是你们么?”盖尔咧嘴,眼神带着戏谑,仿佛在说一件事实。
“你说什么?!”
王将和默客难以置信地注视战车上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们坐下的背影,背影终于站起来跳下战车,正是陈兵无疑。
陈兵面色如常,而且语气有些怪罪:“王将、默客,你们为什么趁我养伤,来剑堡帮助瓦格良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