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绥还想说什么,结果易怀谦又开口继续说:“确实是我的错,我觉得昨天我应该是没有醉的那么厉害的,但凡我还留有理智,就不应该做出这种事,就算绥姐醉了先对我动手,我也该拒绝,而不是顺着你的想法做下去。但是,我做了。”
“所以,我说错在我,不在绥姐。”易怀谦脸上的羞愧是真切的,他很老实的说:“因为我对绥姐抱着那种心思,因为我……喜欢绥姐,所以我没能守住底线……我本来不应该对绥姐说出这种心思,但我必须让绥姐知道,这确实不是你的错。”
温绥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沙发上说完了话后就不再出声的小瞎子,他脸色苍白,似乎在等待什么审判结果。
啊糟糕,这好像更糟糕了。温绥心想,小瞎子对我有意思?骗人的吧,他们从小到大哪里有和谐相处过,见面的时间更少了,他是怎么就喜欢她呢,眼睛瞎了吗。哦,还真瞎了。温绥心底呻。吟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滋味。
其实这小瞎子干什么这么老实呢,就按着她的意思当个受害者,接受她的补偿就好了,干嘛这么有担当的认了罪,这么风光霁月的她真是。温绥听了易怀谦一番话确实是很有些惊讶,但同时她也没有想要责怪易怀谦的意思。
说到底,就算有错,错也不可能是易怀谦一个人的。她身为年长他几岁的姐姐,说了要照顾他,却放任自己,还没分寸的灌人喝酒,酿成现在这样的后果,怎么看她这边的责任都更大。而且她还不确定一件事,心里有两分说不出的心虚。
“哈哈,啊哈哈,怀谦啊。”温绥组织着语言,想着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同时也不伤害到小瞎子的心灵,“昨天的事呢,主要还是绥姐我做的不对,你还年轻呢,又没接触过多少人,等以后呢就好了。额,你一晚上睡在这肯定没睡好吧,不然先去休息一下?”
她隐晦的表达了自己并不想和他有什么超过亲人的关系,易怀谦听出来了,他坐在那缓缓点了点头,“绥姐,我明白了。”
“我去清理一下,绥姐你也好好休息。”然后他摸索着起身,拢了拢衣服,赤着脚踩在地上,朝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过去。
他的门被关上后,温绥脸上的笑落了下来,她牙疼似得捂住了脸,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自己有点渣呢?”
又转头看了一眼这个‘犯罪现场’,温绥随便收拾了一下,也回了房间。
夜幕低垂,多是白领出入的清调酒吧角落里,两个女人对坐着喝酒。其中一个一头利落短发,摇晃着手里那杯梦幻蓝色的酒,愉悦的调侃着另一个看上去十分萎靡的女人。
“我说你怎么会约我来酒吧,从前从来不进酒吧的人,今儿个破天荒,还以为你是因为和方肃骐分了心里憋屈,要找我一醉解千愁,没想到啊,竟然是因为睡了个小鲜肉内心罪恶感爆棚,才想要一醉方休。”
“学姐,你就别在那幸灾乐祸了。”温绥喝完了手里这杯酒,眉头皱着就没松开过。
她和易怀谦自从昨天那事后,气氛就显得怪怪的,易怀谦倒是如她所想,表现的很寻常,一句话都没纠缠过,和平常一样练琴,就是时间长了很多。她在家里待着,总感觉浑身都不得劲,最后只能跑出来找人聊聊天,抒发一下自己内心的郁闷苦恼。
短发女人韩鹿是她大学学姐,两人关系算不得特别亲密要好,但也是那种性格很合得来,欣赏对方性格行事及能力,合作愉快的伙伴。温绥纯粹是没人可以说这些话,才会把韩鹿找出来。
而韩鹿听了她的叙述后,先是毫不客气的嘲笑了一番,然后似笑非笑的问她,“我说,你和你干弟弟做那档子事的时候,真的是一点理智也没有的?”
温绥仰躺在椅背上,揉揉自己的眉心,“我要是能确定,还像现在这么纠结干什么。我觉得,我应该之前是对他没有这种想法的才对啊,但我当时又确实是有点鬼迷心窍,总不能真的是被他那张脸迷惑了吧,我觉得我节操还没有这么碎。”
温绥觉得以自己的酒量,那些酒瓶全是她喝的,那么也不会醉的一点理智都没有。再加上她还记得很多细节,自己那时候心脏跳动的感觉,甚至易怀谦的手,他喊她绥姐,用力抱着她,发出舒服又压抑的闷哼……她要是真醉的屁事不知道,还能记得这么清楚?!鬼都不信。
那她要是保留着那么一丝神智,却仍旧做了,这只能表明,要么她就是个见色起意把持不住的混蛋,要么就是她内心里其实蠢蠢欲动,确实对小瞎子有那么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其他想法。
温绥不确定。
末世来的太快太急,生存太苦太艰难,方肃骐的背叛让她又怒又恨,在上辈子和小瞎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她已经不想去尝试爱情,只觉得亲人之间的依靠和信任让她觉得很安全,想要永远保持这个令她放松的关系。
小瞎子对她很好,她很喜欢小瞎子,但她上辈子一直到这辈子前两天还是觉得,自己对小瞎子那种感动和喜欢,都是作为一个姐姐对弟弟的喜欢。
爱情令人患得患失,但是亲情不会,所以当她重生回来,才会那么急迫的想要和易怀谦建立起亲密的姐弟关系。现在好了,全他妈毁了。温绥真的不得不骂脏话,她预想的完美安全关系,被自己把持不住的一睡,全给毁了,现在别说窗户纸捅破,就连窗户都给拆了。
搞成这么不尴不尬的关系,她竟然还弄不清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