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进门的时候,正看见这俩夯货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什么,烦闷的撇撇嘴,一蹦一跳的走到张皇后的边上,然后轻轻拉住张皇后的手,朱厚照的亲近让张皇后有点无所适从,这个孩子对自己一直不是很亲近,或者说一直都在躲着自己,今日的表现确实是让张皇后有些惊异,但是更多的欢喜,毕竟自己只有一个孩子,这样的表现是以前求之不得的。
“舅舅又来要钱了?”
朱厚照的话让两个人脸色一阵通红,赤果果的话语让两个人一时反应不过来,但是后来的话,却又是让两个兄弟又是悲愤欲死。
“二十几岁的人了,整天你在勾栏瓦市胡混,能有什么出息。”
张皇后的脸色也不是很好,轻轻拉了一下朱厚照,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哪头轻哪头沉张皇后心里有底,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就算是长辈不争气,也不能说的这么露骨。
“你们且先回去,今日本宫身体不适,过些日子再过来吧。”
张皇后的声音很好听,温柔的如涓涓的溪水,声色却又如黄鹂清脆,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但是疑惑中又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仿佛是欢喜,又仿佛是哀愁,皇帝对张皇后的宠爱是无疑的,毕竟十年来两人相濡以沫的生活,还有皇帝的性格,已经注定了自己毕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己不是妒妇,每次想给皇帝纳妃,皇帝都是一笑而过。
张皇后蹲下身看着朱厚照,轻轻的替他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擦了擦柔软的脸,然后仿佛是自言自语的说到。
“厚照仿佛长大了,懂得心疼母后了。”
说着说着眼眶就是有点发酸,这个孩子没有吃过自己的一口奶,没有亲手抱过一次,哪怕是给他洗手洗脸都不曾做过,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在边上看着,自己多想亲近亲近啊,可是越是亲近,这孩子离自己就越远,仿佛自己就是那吃人的老虎一般,离得进了,就会伤到他。
“母后,以前是孩儿不懂事,羊有跪乳之恩,鸟有反哺之义,想孩儿一个堂堂太子,竟然惹得母后如此伤心。”
说完眼圈一红就扑在了张皇后的怀里,张皇后先是一愣,然后流着泪,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轻轻的抱住朱厚照,拍打着朱厚照的后背,前世的孤苦让朱厚照非常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老母老父在堂,极尽孝道,承欢于父母膝前,幸福来得有些突然,有些让朱厚照措手不及。
“来,别在这站着,今日御膳房送来的绿豆糕,最是解暑气了,尝尝。”
张皇后拉着朱厚照的小手走到了屋内,这是一个长三十米,宽五米的房间,不大的窗户上贴着白色的稠纱,窗户下面是一个一丈长五尺宽的炕床,围栏上雕着龙凤呈祥图,炕床上铺着黄色的垫子,垫子上有一方三尺见方的小桌子。
张皇后坐在朱厚照的对面,看着朱厚照一口吃掉一块绿豆糕,然后喝了一小口茶,慢慢的松下,第一次感觉这么亲一个人,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自己的神情。
“慢点,小心烫。”
茶水是新砌的,看儿子拿着就像往嘴里填,就召集的提醒道,朱厚照端着茶杯朝母秦调皮的一笑,然后说道。
“烫是烫不到,不过有一件事情想问问母后。”
朱厚照轻泯了一口茶水,将嘴里的糕点送下去,回味了一会糕点甜软的感觉,朝着张皇后索道。
“小小的人怎么这么多心思了?以前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孩子自从上次发烧之后性格有些变化,比起以前好像是更灵透了一些,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一样的调皮,一样的淘气,一样的大咧咧的,欢喜的看着朱厚照,张皇后轻笑着对着朱厚照说到。
“母后,您这有多少钱。”
“有个小几千两,怎么了?”
吃土噎住的感觉,朱厚照一遍死命的咽着茶水一边排胸口,急的张皇后也是轻轻怕打朱厚照的后背,好半天才喘上气来,然后惊讶的说到。
“母后怎么又这么多钱。”
“那是本宫娘家封地的钱,你姥爷怕他们把家败了每年庄户的租子都交给就都交给我了。”
张皇后一边解释一边又是给朱厚照添了一杯茶,朱厚照心里暗喜,那两个混蛋的钱都在自己老娘的手里,哈哈,拿你们的钱生钱,这才是硬道理啊,然后装作悲伤的说到。
“母后,孩儿想在你这拿些钱,您看行么。”
张皇后闻言一愣,屁大的娃娃要钱干什么用,就奇怪的问朱厚照道。
“后照要钱干嘛用,东宫又没什么用度,例钱不够么?”
“那个,那个前几日刘瑾说他娘病了,对,他娘病了,需要要钱,然后我就想着,刘瑾都伺候我这么多年了,做主子的能帮衬就帮衬一把,没由的耽误了,那就不好了,对,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