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乐面色铁青,道:“那为什么他们还要举办演武会,还有青云大会?”
龙施道:“因为就算圈养畜生,也分高级低级之分,譬如鸡鸭与鹰犬,毕竟不同,平民是低级畜生,平民武者则是高级畜生,像你见过的玉简、界石等等,其实都是一些平民武者制作,所以贵族不仅需要平民,还需要平民武者。”
肖乐紧握双拳,道:“龙施,你说的都是真的?”龙施正色道:“千真万确!不过你也不要因此小看平民武者,贵族血统固然高贵,可谈不上可怕,真正可怕,并且可敬可畏的,是平民中的顶级变异血统,历史上许多风华绝代、横绝千古的人物,都是平民出身的顶级变异血统,这种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朝化龙,天地称臣、万物俯首,千秋万代不足铭其隽永!”
肖乐不由心生向往,喃喃道:“天地称臣、万物俯首,这是何等气魄!”
龙施又道:“事实上,所有贵族血统,都是变异血统的后代,而且,贵族血统无法再次产生变异血统,所以说天地不仁,对万物都是平等,变异血统并不稀少,而且并非天生,每个平民都有可能成为变异血统,关键是后天的奇遇。”
肖乐心下了然,道:“所以他们这般看重平民的气运。”龙施道:“不错,变异血统的可塑性实在太强,每个家族都希望拉拢变异血统,若是养出一个顶级的变异血统,可说是遗泽千年的大好处。”
肖乐始知变异血统竟有如此可怕的地位,难怪二麻子三人只是疑似变异血统,便能受到那等尊贵待遇,龙施笑道:“小鬼,你身上并无血统,希望你日后能成为变异血统,我看好你。”
肖乐苦笑摇头,想成为变异血统,谈何容易,龙施道:“好了,你还是赶紧渡江吧,虽然耽搁了一点时间,不过前面的人引走了水中妖兽,你渡江就安全许多了。”肖乐点点头,纵身跳入江中,快速朝前游去。
肖乐游速极快,龙施道:“这江有十余里宽,你游这么快干嘛?先让前面的人吸引妖兽,等快到岸的时候你再赶超也来得及。”
肖乐边游边道:“我说过,我不会踩着别人来获得成功,既是公平竞争,我不会投机取巧。”龙施骂道:“你这顽石脑袋,怎么就不开窍,送上门的好处也不要!”
肖乐眼中精光闪烁,神色十分认真:“既是比拼运气,我也很想知道,我的运势到底如何,若我死在这里,只能说明我肖乐也不过如此,你常说武者修炼之路凶险无比,若我连这区区青云大会初赛都闯不过,还谈什么以后?”
龙施一时哑然,肖乐不再管他,奋力前游,不几时便看到了众少年中最落后的一群,说来奇怪,那只隐于江底的妖兽并没有追杀末尾一群少年,而是不断捕杀最领先的一群少年。
肖乐忽而看见卢晚歌与戚荭等人,原来他们也看出妖兽只对前面的一大群人出手,是以故意放慢游泳速度,从而躲避妖兽的袭击,看出这点的人着实不少,数百人都刻意放慢速度,打着与卢晚歌一样的算盘。
肖乐游到卢晚歌身边,卢晚歌将他叫住,细声替肖乐分析了情况,让他游得慢些,肖乐自然也早已看出,本想游到前面会会这水中妖兽,却硬是被卢晚歌拦了下来,肖乐不由苦笑,卢晚歌也是一片好意,肖乐不便拒却,只得跟在卢晚歌身旁,一同前游。
很快所有人都发现了妖兽只找游在前面的人下手,于是游在前面的人,统统放慢速度,但也不敢游得太慢,毕竟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不长,要横江游过十余里,并非易事,最终数千人都围在一起往前游,首尾相隔仅数十丈,这下所有人都有被妖兽袭击的可能,每隔一二息的时间,便有一名少年被妖兽拖入江底,这青云大会初赛,的确残酷。
卢晚歌一行不敢再游的太过靠后,而是处在中央位置,肖乐也在一旁,游的速度不快,还算轻松,忽而水中一股冲力涌来,肖乐暗道不好,不及多想,甩身一脚踢出,巨大触手碰到肖乐的同时,也被肖乐一脚踢中,借此一踢之力,肖乐硬生生闪开数尺,触手卷了个空,肖乐侥幸逃脱,心头怦怦直跳。
触手倏来忽去,快如电闪,被盯上的少年,没有一人能逃过毒手,肖乐乃是第一个躲过触手袭击的人,众少年几乎看傻了眼,心头又是钦佩又是嫉妒,卢晚歌与戚荭更是如看到怪胎一般,看向肖乐。
那触手袭击肖乐落空,竟然就此放过肖乐不管,猛然一挥,卷向旁边的卢晚歌。
卢晚歌可没肖乐这等身手,立时便被触手卷中,吓得魂飞魄散,暗道我命休矣,肖乐离他不过三尺,眼疾手快,一记火掌斩在触手之上。
那触手皮超肉厚,刀枪不入,却十分怕火,被肖乐火掌一烧,立时甩开卢晚歌,疯狂扭动几下,迅速缩回水中。
卢晚歌死里逃生,已是面无血色,口唇哆嗦,说不出话来,其他少年却是惊得呆了,肖乐躲过触手袭击,他们虽然惊讶,更多的却是佩服和嫉妒,而肖乐竟然还能击退触手,这简直就是他们活下去的希望!一瞬间所有少年都疯狂了,不论远近,都争相朝肖乐游去,顿时把肖乐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帮帮我们!”
“救救我们!”
“求求你,带我过江,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我家里有很多钱,你带我过江,我给你一百银币,不,五百……一千……”
数千少年围着肖乐不住喧吵,或恳求,或利诱,只求肖乐能保护他们,带他们过江。
肖乐万料不到事态竟会如此发展,那触手来去如电,他顶多只能照顾周围数尺,再远就鞭长莫及,如何能够保护如此众多的少年?一时甚感为难。
众少年见肖乐并未答应,大是着急,尤其外围的少年,更是拼命往里挤,片刻之间便如铁桶一般,把肖乐困死当中,比肩接踵紧紧贴在一起,肖乐想要动弹半分都不能够,忽而一阵冲力自水下传来,肖乐暗道不好,那触手又向他袭来!
肖乐想要闪避,却被众少年死死挤在中间,根本动弹不得,稍一迟疑便被触手卷住腰身,顿时一股大力猛然下拉,肖乐身不由己,被触手拖进水中,快速沉向江底。
大口大口的江水呛进口中,肖乐心头涌上一阵绝望,模模糊糊看到水中有只无比庞大、如山如岳的奇形水母,肖乐甚至来不及使出杀手锏,便被触手丢进那无底深渊般的水母巨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