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要去哪里?对于这个老仆他们很是敬重,知道青霞先生的过世对他打击很大,希望他能早日走出悲痛。
“福伯,你去吧。”一个子侄点头道,“多拿些钱,想买什么就买。”
福伯笑呵呵看着他点点头,就如同以往。
另一个子侄更担忧了,上前一步,道:“福伯,我父亲的事,你要想开些。”千万不要去寻短见,他们林家还有青霞先生都不希望见到这种忠仆的,非君子之道。
福伯含笑道:“我想开了。”莫名的这句话出口鼻头一酸,干涩的眼中竟有湿意,低头吸气掩饰,再次道,“我想开了,这世上有公道。”
奇奇怪怪的,林家子侄对视一眼,都带着担忧。
福伯已经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道:“少爷,你们要记得,那个叫薛青的。”
薛青?并不陌生啊,且不说都是长安府人,也是青霞先生的高徒,又以状元之身要换去青霞先生公道,林家子侄们点点头:“记得的,他很好。”
福伯点头:“她很好。”转过身向外走去,犹自点头,“她很好,很好,我没想到她这么好。”抬袖子擦了擦眼角,佝偻的身形挺直走了出去。
君不负臣,臣定不负君。
晨光大亮,街上行人渐多,嘈杂也四起。
“听说了吗?昨晚王相爷家出事了。”
“一个太监上吊了,说的是当年先帝不是病死是被害的。。。”
“果然是被害吗?啊。。。我什么都没说。”
“快说说那太监说的什么?”
街头巷尾酒楼茶肆也渐渐响起低低切切私语,低语人多成喧哗,上朝的官员们一路走来神情复杂,有阴沉有木然有眼神闪烁,从京城四面八方汇集到御街,向宫门而去,而两边六部衙门也比往日开门早,门外门内不时有官吏窥探低语。
弑君啊。
当初这种说法也有过,但很快就被压下,没想到十年后又出现了,且以这种骇人的方式。
“宫里的医案已经封了,陈相爷王相爷半夜就进宫了。”
“那又怎么样?医案记录而已。”
“病这种事可说不清,不是旧疾,也可能是猛病啊,大夫如果能定人生死,那岂不是神仙。”
伴着这议论,人群缓缓汇集到宫门前,忽的人群中有人噗通跪下来。
这突然的动作吓了四周的人一跳,正是精神最紧张的时候。
不待看清跪下的人是谁,那人已经高举起一本册子。
“老奴为青霞先生喊冤,青霞先生因为查秦潭公弑君之罪,被秦潭公迫害跳楼而亡。”
“我有证!我有青霞先生查记的证据!”
嗬!
四周顿时空出一片,将跪地的老仆展露与人前。
青霞先生之死,原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啊!
晨光散去,霞光一瞬间照在宫门上,宫门大开刺目。
开始了,且这一次来势汹汹啊,宫门前密密麻麻的官员们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