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陶桃在房间刚洗好澡,正在铜镜前擦拭着头发,就听见外面传来的敲门声。
“陶娘子,你睡下了吗?”
是丁云湘的声音,轻轻柔柔的。
整座宅院就她这屋里最亮堂,几乎是三步一蜡烛,也不是她非要这般奢侈,只是受不了太暗的地方。
看着那些阴暗的角落,总觉得不自在,但还是不如后世那般明亮。
所以睡觉吹蜡烛的时候都得吹好半晌。
“还没呢,这么晚了,有事吗?”
她没起身,看了一眼门口,便专注擦拭头发。
“我可以进来吗?我有要紧事想和你说说。”
丁云湘见她没有开口让自己进去,直接主动出声。
陶桃闻言站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疑惑地问:“怎么了?是搬家了不适应吗?”
这些天丁云湘也没干什么,但是性子安静这点她还挺喜欢的。
关上门,丁云湘坐在桌前,面露难色,仿佛欲言又止。
她见状,倒了杯水给她:“没事,有话就说,看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丁云湘听到她如此好说话,眸光闪烁了一下,伸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本是随州盐运使丁义旭之女,但是不料遭小人算计,这才被朝廷抄家沦为罪臣,流落市井。”
她点了点头,想着和那些人说的大差不差。
“前些日子我去见了提拔我爹上任的刑部侍郎蔡大人,之前我大姐和蔡家长子有过婚约,
我一直以为他们没主动退婚事,是因为他们是端方君子,有良善之心,仁义之德,不愿落井下石。”
“所以我拿着信物找上门,希望他们可以施以援手,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们早在丁家出事的前一晚,将退婚书寄给了我爹。”
“没有办法,我只能和他们说我爹生前留了大量家财,他们才肯勉强我。”
陶桃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那你的意思是要走了吗?”
丁云湘赶忙上前摇摇头:“不是不是,陶小娘子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此生难忘。”
“我知晓你是个十分良善之人,待人又热忱,做事又特别有能力,把如此生意都能经营得如鱼得水,云湘很佩服你。”
陶桃闻言,挑了挑眉,住这么久,她都没注意到原来在丁云湘心里,她居然是这般好的人啊。
该不会是有求于她吧。
“那你现在想如何?去府衙报官彻查此案?”
她面如土色,眼圈微红,“我真的很想这么做,但是我没有办法,而且丁家还处在风口浪尖,而我现在只是个贱籍。”
“我只能先脱了贱籍,再一步步打算,可是如今律法罪臣家眷五年未满,不得脱良籍,从良业。”
陶桃叹了口气:“那这样的话,确实难办。”
她虽然深表同情,还是没搞明白这丁云湘想说什么。
丁云湘抬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她:“陶小娘子,我、我有一事相求,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容易的,求求您一定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