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夫君没有将事情说清楚是因事关重大,亦是怕我知晓太多有危险。可是夫君不明白,这事于我是血海深仇,夫君不能一句为我好就将我蒙在鼓里。我应该有得知真相的权力,对吗?”
她的声音明明很轻却似乎重重落在了燕瞻心上。
他望着她湿润而坚定的眼。
沉默了许久。
“是我的错。”
他说。
嗓音沉静。
看着她的眼睛,燕瞻第一次意识到,她的各种挣扎反抗,其实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他以为是为她好,却忽略了这种好她需不需要。
是他,考虑欠妥。
“昨日是我该和你说清楚,那是你的母亲,于你是切肤之痛,无法抹灭之仇。没有体谅你的痛苦与无助,是我的不对。”燕瞻背过身,看着窗外初现的月亮,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兵荒马乱的一天,大概是燕瞻这一生,最为不安的时刻。
将留下沈无庸的原因解释完,沈芙抿着唇,大概是接受了这个原因,没再说话。
燕瞻静静看着她好一会儿,却忽然闭了闭眼。
昏暗夜色将他的眼眸勾勒得更加沉郁。
除了理解了沈芙大闹的原因,他的心底始终还残留了一丝不安。
对于她忽然不见的不安。
而这份不安压在心底一直到了现在,无法宣泄。
“那你呢?”他忽然道。
“……什么?”沈芙的声音有些迟疑。
“你可知错?”燕瞻垂着眼,一步一步走到沈芙身前,声音低沉而冷厉,“太子余党未除,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危险?母亲与我又有多——”
“若遇事情,可以有很多解决办法,却绝对不是意气用事,一走了之。你又可知错?”
——
回去的马车上。
燕瞻薄唇弧度笔直,神色平淡。
沈芙抱着睡着的孩子,坐在角落里也没有说话。
她明白这次带着孩子离家出走,他定然是怒极。
时间就在这份静谧里很快过去,马车到了安王府慢慢停了下来。
一下马车,焦急等着的安王妃就快步走了过来,见沈芙安然无恙,提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沈芙眼泪滚落,“对不起,是我做事不周,害您担心了。”
当时她确实有些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要以此来要挟燕瞻低头,没顾上这些。也忘了,会害婆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