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详看顾怜三言两语地就把人给哄得欢心了,一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样子眼睛都瞪大了。眼见前辈就要抛下自己跟着夜沁走了,他着急着刚想开口,从楼梯那儿步伐匆匆地走下来一名小厮,向夜沁低头行礼后附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
夜沁露出被打扰了的不悦神色,听小厮说完,她有些不耐烦地道:“没瞧见我在陪客吗?不去,让他有什么事去找别的姐妹聊,我现在没空。”
顾怜的耳力聪敏,隐约听见小厮说的那句话里有“坊主”二字,青女坊的坊主?
夜沁竟能如此任性地拒了顶头老板的要求,顾怜在心中暗暗地想看来自己这是找对人了。
小厮听夜沁这么说也没敢强求,又行一礼就转回去将她的话转交了,夜沁扭头就看见顾怜在看着自己,她神色不变,并没有解释:“此处喧闹得很。公子请随奴家来,奴家房中有一把箜篌,可为您弹奏一曲。”
顾怜客客气气的:“那便打扰姐姐了。”
夜沁反握住顾怜的手就要拉着她走。
古详一看,情势不对啊!前辈怎么丢下他就走了?
古详的模样生得不差只是傻了点,见顾怜被夜沁给牵走那几个姐姐就把目光投向他。
“……?”
古详的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扭头就蹿到顾怜的身边:“前辈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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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个姐姐:“……”
顾怜停步,古详三步作两步地挤在她的身边,抓着她的另一条胳膊,眼底惊魂未定:“母亲说止于礼,男女有度授受不亲!”
顾怜:“……”你都跟我进花楼了,还提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夜沁的视线在顾怜与古详之间来回:“这位是?”
生怕古详这个傻小子一张口就把家底给兜了,顾怜暗暗给他施了禁言咒,维持着面上的温和同夜沁解释:“他是……他是我的徒弟。”她想了一通,碍着那一个“前辈”的称呼左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身份来,就好急中生智,胡诌了这样的一个“徒弟”身份。
听见顾怜这样说,古详莫名地愣了一下。
夜沁有些惊讶:“徒弟?”
“嗯,”顾怜点了点头,睁着眼睛就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呢,是几年前我在街头救起的,因为先天原因脑子有些傻。我今日本不欲带他前来,但无奈于他非要闹着出来玩,让姐姐见笑了。”
“这样啊,”夜沁听后叹息一声,看向古详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怜悯:“也是位可怜人,公子当真善心。既如此,那便让他一同跟来吧,让他跟在公子的身边,兴许他也会开心些。”
听夜沁这么说,顾怜扭头看向古详。
古详再傻也听出刚刚顾怜介绍他时是掺杂着骂他傻的成分在里边,但他不敢怒也不能言,嘴被封着,只是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他当然要跟着前辈!
顾怜对夜沁微微一笑:“打扰姐姐了。”
夜沁摇头:“无妨。”
顺着红木楼梯往上走,夜沁的屋子在二楼。推开门,入目就先是一面珠帘掩着纱幔,有风自窗边吹来,带起旖旎之意,撩开珠帘,走过纱幔,便是一方贵妃榻,一方小案与梨木屏风,墙角立着书架,底下是插有艳丽红花的花瓶,一把精致华美的箜篌被妥帖地放在窗边。这里没有床,看来不是夜沁睡觉的地方,只是接客的。
夜沁向顾怜走来,指头滑过她的肩头:“青女坊有规矩,卖艺不卖身。”
肩头上那只软若无骨的手顺着往下,停在心口处,顾怜在心里暗自庆幸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裹胸缠腰了,不至于一摸一看就露馅。她垂眸瞧了下心口的那只手,夜沁倒是总会撩人。
捏着扇子敲了敲掌心,顾怜笑道:“瞧见姐姐一眼便足矣,何敢奢求更多?姐姐的手若无瑕白玉,声亦如娇丽之燕,想必弹出一曲定为美妙。坊中规矩立得方圆规矩,恰就与姐姐相衬,那些个男人连同在下,又怎配有那个资格玷染了姐姐,姐姐不是在卖艺,而是在显露自己的金玉本领。顾怜巧舌如簧,把夜沁说得一愣一愣的。
片刻,夜沁的手抚上她的心口凑过去,笑意宴宴:“小公子,夜沁更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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