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璇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虚浮着脚步跟着移动。
他只是觉得可笑。
霍彦这样的态度,哪里像在求人。
不愧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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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彦将时璇带到了元帅广场旁边的那栋别墅里。
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四面铜墙铁壁,看起来固若金汤,像是用来囚禁什么可怕野兽的地方。
坚实的墙面上,有无数凹凸不平的坑,大大小小,密密麻麻。
里头有一张床,床上正中间放着两套居家服,是用密封袋抽成真空,封存起来的。
除此之外,屋里再无他物。
时璇对那两套居家服有印象,其中一套,是他曾经跟霍司一起隔离时穿过的,另一套则是在霍司的潜艇上穿过。
霍彦站在时璇旁边,摸出烟盒,抖落一根到手上,问时璇要不要。
时璇说不要,他又把烟放了回去。
霍司对军部要求甚严,规定全体将士不能吸烟。免不了有天高皇帝远,偷偷抽的。但霍彦天天在霍司眼皮子底下,自然是没这个机会学。
霍彦捏着烟盒,抬了抬下巴,指着墙上深凹的印记问,“知道那是怎么弄的吗?”
时璇疲惫地抬起视线,耐心告罄,“霍彦,我很累,我需要休息。”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我没心情听你绕弯子。”
霍彦看着他,虚虚点了下头,很轻很轻地说了声好。
“是我哥用拳头,一拳一拳砸出来的。”
霍彦的声音极其平静:“他每次发病都会用这种方式自虐。”
“他浑身的骨头,断过无数次,粉碎性的,螺旋性的,错位性的,多到我都数不过来。”
想起那些过往,霍彦苦笑了下,“你大概不会相信,他有一段时间疯了。”
时璇睫毛颤了颤,没有说话。
“谁都不认识。包括他自己。”
霍彦仰头,轻呼一口气,“他恨他自己,仇视‘霍司’这个身份。”
“他不止一次想过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说及此,霍彦眉宇微皱,夹杂着点儿脆弱的情绪,大概叫心疼。
“那天,我尽力了,实在拦不住他。”
霍彦抬手,扯开自己的领口,健硕胸肌上,爬着一条又长又狰狞的伤疤。像是被一拳打进了心脏,胸腔被撕裂后缝合留下的,伤得太惨烈,伤痕无法消弭。
时璇心口重重跳了几下,呼吸变得浅慢。
霍彦怕吓到他,胡乱拢了拢衣襟,继续说:“那次过后,他的病情有了好转。”
“往后每次发病,他都会提前把自己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
“没有谁知道,他在那几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霍彦抬起眼睑,打量着霍司用来囚禁自己的牢笼:“这样的地下室,他有很多个。常住的地方,会放一些跟你有关的东西。”
“这两套衣服,原本放在你对面那条街的房子里,是我特意拿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