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到猝死状的地精,触光之际,解禁了生命中被洪叠迩厝强行覆盖的那一层诅咒般的煞气。
对地精们而言,从感觉中复活,就像植物一样触土愈活了肉体。
地精人马赫然站起来。这些在冰卢厝大地上屡屡罹难,和他们在地底的经历同样残酷。
那种在执着中,以频死触生的毕加钵树冠,就是地底下他们完成精致法器的极点。
只是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第一次脱离冰卢厝祭主堡珈珥的音箍,完成了他们在地上才能催生毕加钵树冠的愿望。
但是,他们一点都不敢奢望得到树冠,哪怕是最微小的一片叶子。
因为得到,就是丢失。
地精们仰视着枝叶明亮的树冠,一点滞意,让他们忽而变得犹豫起来。
其实,让他们迟迟疑虑的是:这丰赡盈光的树冠,并没有留下颂诗歌唱的启示。
树冠渐渐消逝……地精们不敢肆意提出任何阻挠传谕之光、神一般自然而然的消失。
旷地上,冰卢厝族人颓然倾倒。洪叠迩厝倒下了,整个冰卢厝忽然间就没有了存在的任何意义。只有高矗如山的宫殿依然是太阳光点亮的银烛。
地精铁骑哗啦啦响动,马蹄坚硬踏溅冰屑,威严地向着宫殿的方向驰去。
地精铁骑掠过洪叠迩厝,风声惊醒了噩耗中的洪叠迩厝。
洪叠迩厝吃力而痛苦地睁开双目,看着参差不齐的彪悍人马,浑浊的眼泪滚滚流下。
他左手支撑身躯,不堪地伸长右臂,“宫殿……宫殿……冰卢厝的……”遂轰然崩塌,倒下沉重的躯体。
修武看着倒地的洪叠迩厝,那个冰卢厝的传奇,那个冰卢厝的神话……瞬间从托起他信念不死的那颗心上,星光一样消失。
恐怖的、黑暗的窒息,使他即便站立在光辉闪耀的太阳光里,也驱散不开内心绝灭的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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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地精看见孤独站立中、呆呆持刀的修武,用手指一戳修武那颗僵硬的脑袋。
“嗵——”地一声,修武就像一根朽掉的枯木,直楞楞地倒下去,溅飞一地的冰屑。
地精铁骑哐啷哐啷地踏溅风尘。一直觊觎的冰卢厝宫殿就像最炫目的宝石,迷离光华已经激烈亢奋了——他们兴奋中频频剧跳的神经。
恢宏光弧,仿佛神谕般冉冉升腾着圆晕。
从洞开的宫殿之门,和镶嵌在石壁上一扇扇窗叶,投射的多彩新光,那么美丽、鲜艳。如盏的高烛上,金橘色的烛火,在白昼依然很旺盛。
掩不住的璀璨吉光,随着地精铁骑的接近,射出携带香爨檀香的风烟来。光彩与风烟,诱掖着地精们一颗颗闪烁发光、渐渐变得酡醉得快要模糊不清的眼神。
以前,在黑暗的地底下,他们制作的每一样精致异常的器皿,一经成形,就让他们厌恶不堪。因为,那些精美的东西连摆设都不是。反而拿着会硌疼手脚。
可是,在大地上,这些精朗焠光的东西,变成神灵一样高高悬缀的装饰,那种心灵中神秘潜伏的情欲与欢喜,不经意触碰光彩,就泛滥成无垠的海洋。
一切的高光,让瞬间变得极美,刺激着地精疯狂奔竞。阻也阻挡不了的那种占有欲,已经点燃了一个个攫取的手脚。
虽然,不明白华丽宫殿何以具有如此致命的诱惑,但理智已经箍不住地精失控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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