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病了?”
张宁的眸中流露出一缕光彩,朱唇轻启,勾勒出几许笑意。
只要刘宏死了,黄巾军的机会就来了。
汉帝国这棵大树,虽然枝叶茂密,可是没了树干,这棵树也就活不过了。
不过很快,张宁脸上的笑容又消失了,目光中多了几分不甘与愤恨。
“回府,传令张闿,继续监视洛阳动向!”
“诺。”睦固拱了拱手。
短短几年,背嵬军的爪牙已经伸向了洛阳,甚至是朝廷。
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当年张角起义时,朝中同样有人与之密谋。
凭着太平道如今的财力,只需使些钱财便能换得一些重要情报。
……
……
……
洛阳。
幽深的长乐宫里,光线有些许昏暗。
龙榻上躺着一人,面色发白,看不出一丝血色。
“咳咳咳!”刘宏剧烈咳嗽了几声,像是被敲破了的锣鼓,沙哑且痛苦。
“陛下。”一旁侍候的张让急忙上前,轻拍他的背,怪声啜泣着安慰。
“您龙体欠安,切不可在动怒,要安心调养啊。”
刘宏注视着他,嘴角上扬,只是笑容中带着几分无奈。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朕身上的顽疾是好不了了。”
“陛下!”两滴豆大的泪珠从白狐眼中滑落,顺着张让的脸颊掉在地上。
他跪了下来,似笑非笑的面庞已然变成了哭相。
“陛下乃赤龙之子,万寿无疆,疥藓小疾定然挺得过去,如今我大汉江山稳固,皆是陛下之功,大汉不可一日无陛下啊!”
“呵呵。”刘宏摆了摆手,制止了张让的话语。
“永康元年,大臣们说天下不可一日无桓帝,今日,阿父也说国家不可一日无朕……”
“然而现在桓帝宾天,朕的身体也每况愈下,可大汉依旧是大汉。”
刘宏盯视着床榻前的心腹,病魔虽然已将他折磨成风中残烛,却依旧带着几分不容质疑的威严。
“朕已经为我大汉留下了一位智勇兼备的明君,未来他必将扫平奸佞,兴我大汉江山。”
“阿父,为朕拟下遗诏,传位于皇子协,立刘协为新帝。”
张让低着头哭泣,只是小声应着,已然忘记了平日的礼节与规矩,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继承人会是刘协。
可是作为宦官,他深刻的知道自己身上的权力来自谁。
一旦侍奉之人不在了,未来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下面的那些大臣与士人们,恨他们入骨,会把他们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现年的刘协不过八岁,只是一介幼童,又如何继承帝位。
就算有心保护他们,年仅八岁的刘协又哪里来的威信与权力?
内有党人,何氏外戚,外有妖女祸乱天下。
大将军何进权势滔天,早有不臣之心,亲弟何苗官拜车骑将军。
何家上下皆是位极人臣,又岂会甘愿一个稚童踩在他们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