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往事历历在目…
成辛元断腿之后一蹶不振,他无法原谅也无法理解蔺女士的所作所为。哪怕因为蔺女士的善念,他的那位同学安然无恙,同学一家也过来磕头致谢。可那又怎样呢,蔺女士的这份恩情是以成辛元断了一条左小腿为代价,蔺女士流了再多的泪道过再多次歉也无法挽回成辛元的心。
成辛元断了腿,我放弃了考研,一心一意陪在他身边。他变得狂暴易怒,就连护士给他换药的时候都恶语相加,只有我在的时候,他才会变的安静。那时候我几乎寸步不离,我怕他厌世,我怕他想不开,那样要的不仅是他的命,还有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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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辛元的伤恢复的很好,慢慢地他开始接受复健,那时候成辛元已经转到了大舅的医院。秦洛天和姚源一放学就到医院陪着成辛元,晚上也陪着,几乎没怎么回过家,在这种氛围里,成辛元的心态也慢慢转变过来,虽然没有以前那样活泼开朗,但能说两句话,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他依旧不愿意搭理蔺女士,哪怕蔺女士也每天陪着他,他也不愿意对蔺女士展现一个笑脸。蔺女士一直忙着奔波成辛元受伤和赔偿的事情,心里也是一肚子委屈没处说。
成辛元住院的前两个月时间里,成兴民这个父亲没来过一次,那时候我以为蔺女士会因为成兴民这个态度和他离婚,当父亲的,在儿子断腿之时没来过一次,这是人该做的事吗?
可蔺女士那时候说:成兴民伤心过度,根本来不了。
呵,他伤心过度?真是天大的笑话!
蔺女士什么时候彻底对成兴民失望的呢?当蔺女士发现成辛元的赔偿款迟迟下不来,成辛元的医药费捉襟见肘就等着赔偿款时,她去问校方讨个说法,结果校方说一个月前就把所有的赔偿款付给孩子父亲了。
孩子父亲?那不就是成兴民吗?蔺女士气冲冲地找成兴民要钱的时候,二十万赔偿款已经一分不剩…
原因很简单,成兴民的大哥成富强的三儿子成辛磊在外欠了高利贷,对方说如果成辛磊不还钱就剁他手。成兴民拿着成辛元的赔偿款去给成辛磊填窟窿去了。
我记得我报了警,不作为的警察只想息事宁人,说成兴民领取成辛元的赔偿款符合一切合法程序,他作为成辛元的父亲也有权处置赔偿款的使用,对于这样的人也只能从道德上谴责他。
那是我见过最荒谬的笑话…
我气的要疯掉,我拿着刀找成兴民要钱,找成辛磊要钱,我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然后蔺女士说,算了吧,就当跟他恩断义绝…
蔺女士彻底对成兴民失望,我也对蔺女士失望…
真的恩断义绝了吗?那为什么成辛丹有病的时候蔺女士还劝我给她配型?
真是荒唐…
后来蔺女士把一楼店铺卖了给成辛元治腿,只留二楼住的地方。她和成兴民,也在表面上分道扬镳。
在成辛元能用假肢平稳行走后,我也离开了这个不是家的家。
其实说起来那时候我也挺圣母的。成辛元后续的治疗和假肢配型也花了不少钱,远远超出了预算,虽然后来学校和保险又赔了些钱,但还是欠了不少外债。蔺女士把店铺转出去等于断了自己生计,加上成辛元的状态需要人时刻陪在她身边,虽然成辛元不愿意原谅蔺女士,但也默认了她的陪伴。我不想多跟蔺女士说话,但也告诉她:你就安心照顾成辛元,钱的事我来解决。
我在省会找了一份律师的工作,可这个职业刚开始收入低的可怜,勉强够养活自己,于是我在周末也找了兼职。刚工作的时候,除了吃饭睡觉我几乎没有休息日,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挣钱。长时间的焦虑和压抑,头发大把大把的掉,整个人瘦的吓人,巅峰时期我的体重不到八十斤。这样的状态大概持续了两年,之后我的工作开始逐渐步入正轨,“成律”也成了我最喜欢的别人对我的称呼。
这两年成辛元也逐渐克服心魔,重返校园。他和蔺女士之间的关系没怎么缓和,像是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我也从没放弃过向成兴民“讨伐”,这中间断断续续跟他要过来了四五万,之后他像人间蒸发一样,在我死之前再没联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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