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城中校场。
赣州镇六千多新老兵按编制站成了四个方阵,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倒也显得有几分气势。但庞岳知道,这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眼前的这支队伍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紧接着,站在方阵最前方的各营营官开始依次向站在高台上的庞岳汇报。
“总兵大人!飞虎营集合完毕,应到一千二百三十二人,实到一千二百三十二人!营官石有亮!”
“总兵大人!陷阵营集合完毕,应到一千七百一十六人,实到一千七百一十六人!营官崔守成!”
“总兵大人!刚锋营集合完毕,应到一千七百八十九人,实到一千六百八十九人!营官卢启武!”
“总兵大人!泰山营集合完毕,应到一千五百二十三人,实到一千五百二十三人!营官施琅!”
庞岳点点头,朝台下的大声问道:“将士们,请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
新兵还在发愣的时候,大多数老兵已经反应过来了,开始大声答道:“大明赣州军!”
“你们都他*的是娘们吗?!这么点声音?!我听不见!!”庞岳在台上大吼道。
“大明赣州军!!”“大明赣州军!!”……庞岳的激将法起了作用,老兵们几乎将声音提到了最高,一个个喊得脸红脖子粗,一声又一声。不一会儿,新兵们也被带动了起来,跟着一起大吼,汇成一道道排山倒海的声浪。
庞岳挥了挥手,示意台下安静下来,继续说道:“很好!这才像爷们!这才有点大明官军的样子。但你们也不要太得意,你们离真正的军人还差得很远!在这之前,你们还得经过严格的训练!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成长为一支精锐,才能保护自家的爹娘和妻儿!好了,别的话我也不想多说,训练就从现在开始吧!各营组织前往城东南十里外的新校场。记住,要快!要跑步前往!去晚了的人就别吃早饭了,吃什么呢?吃军棍!开始吧!”
庞岳说完,带着飞虎营的骑兵作为引路的队伍先行出发,随后,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成军不到一天的陷阵、刚锋、泰山营排着稍显散乱地队伍依次出了大营,跟在飞虎营之后朝着南门而去。
此时,城中的百姓大都没有起床,街道两旁的店铺也都没开张,街面上很是冷清。赣州镇的数千官兵从大营出来涌上街道之后,这种沉寂顿时被打破。数千人和近千匹马的脚步一起踏向地面,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将睡梦中的百姓纷纷吵醒。
“孩子他爹,这是怎么了?”街旁的一栋民居里,一位刚披起衣服妇人正面带惊恐地问着自己的丈夫。
他的丈夫小心翼翼地从门缝里看了一阵之后,扭过头安慰道:“不用担心,是赣州镇的兵马,他们好像要出城,大概是前方又有战事了吧。”
妇人刚松了一口气,但一听丈夫说起“战事”二字,心不由得又提起了来:“唉,又是打仗,这天下不知道何时才能太平啊。”
被惊醒的百姓又何止这一家?他们纷纷披衣起床,躲在门后或阁楼的窗户后,吃惊看着街面上跑过的大队兵马,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这帮官军要干什么去?走得这么急?有些胆子大的百姓甚至还打开了屋门或窗户细细地观看。
不过,街道上跑过的一队队赣州镇士兵可没心思去顾忌百姓心中所想,他们正在拼命地往前跑。没办法,刚才总兵大人可说过,去晚了可是要打军棍的!
刚锋营的队列中,刚被提拔为百总的王樟堂一边跑一边扭头呵斥道:“排好队形!别跑散了!**的,你回头看什么?老子就说你呢!”
大军浩浩荡荡沿着大街出了南门之后,便折向东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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赣州东南十里,赣州镇新校场
场地已经基本修整好,一群匠户和夫役正在远处打造着训练器械,校场中央则站着刚刚从城中大营跑过来的赣州镇官兵。
只见所有的官兵几乎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一个个头冒大汗,弯着腰、大张着嘴在喘息着,身上的战袄也已经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
“不许坐!不许躺!不许傻站着!多走几步!”军法官们握着牛皮鞭子,正带着一队队手持军棍的士兵在四处巡视,只要发现有人违反规定便一鞭子抽过去。由于目前老兵人数不足,所以庞岳并没有成立专门的军法队,而是每天从飞虎营中抽出二百老兵轮流执行训练监督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