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泊昭守在床前,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凝香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
见凝香醒来,梁泊昭眉心微展,为妻子将被子掖实,只让她露出一张小脸。
“相公。。。”凝香嘴巴很干,她生产时流了太多的血,嘴唇亦是起了一层皮,喉间更是干的厉害。
“别出声,先把药喝了。”梁泊昭声音温和,从床前端过药汁,那药汁送来时滚烫,此时已是晾的刚好,梁泊昭抿了一口,单手将凝香抱起,喂着她饮下。
凝香也不嫌苦,许是喝的快了,便是咳嗽起来,男人将碗搁下,眼底蕴起一层疼惜,大手轻拍着凝香的后背,将她搂在怀里。
“相公,孩子。。。”凝香倚在丈夫的胸口,苍白的脸蛋上没有丁点血色,可在提起孩子时,唇角却是浮起了一抹甜美的笑涡,就连眼睛也是变得晶亮了起来。
梁泊昭揽紧了她,温声道;“孩子有乳娘照顾,你将身子养好,我就让乳娘把孩子抱来。”
“他。。。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凝香睁着一双杏眸,满是期冀的看着丈夫。
梁泊昭微微勾唇,靠近了媳妇的小脸,说了一句;“是儿子。”
凝香的眼眸倏然闪过光彩,过于苍白的面孔也是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颤声道;“真的?相公没骗我?”
“骗你做什么?”梁泊昭声音低沉,吻了吻凝香的额角。
“那他长得像谁?”
梁泊昭压住心口的钝痛,温声道;“眉毛和眼睛像你,额头和鼻子像我,胖乎乎的一个孩子,好看极了。”
凝香心里满是柔软,眼睛里隐有水光闪过,她吃力的攥住丈夫的大手,小声恳求;“相公让乳娘把孩子抱来,我就看一眼,好不好?”
梁泊昭将她的身子轻手轻脚的放回床上,声音温和,但却没有转圜的余地;“孩子刚出生,经不得折腾,抱来抱去唯恐染上风寒,你听话,等再过几日,你养好了身子,孩子也长大了些,我就让乳娘把儿子送来,你自己带着。”
凝香对梁泊昭的话一直都是深信不疑的,又听闻丈夫说把儿子抱来恐会让孩子染上风寒,虽然那般迫切的想见到孩子,可也还是生生忍了下去。
余下的几日,梁泊昭并没有在后营,听说是与众将商讨战事去了,凝香心知他事多,不能总陪着自己,也不怨他,只一心养着身子,巴不得快快恢复,好将孩子抱来。
军医每日熬好了药,嬷嬷则是服侍着凝香饮下,凝香自己也争气,一日都要吃好几餐,哪怕实在吃不下,也是强撑着把食物塞进嘴里,为的就是快些养好身子,能见到自己的儿子。
而每日,乳娘也都会来到凝香的帐子里,细细的将孩子的事说与她听,诸如孩子这一天吃了多少奶,有无哭闹等,诸事都是说的详细,凝香每次都凝神听着,几乎连眼也舍不得眨,而当乳娘走后,想见孩子的心愿便是愈发急切,不免更是安心保养,对军医的医嘱更是奉若神明,听话的不得了。
又过了几日,凝香的身子已是慢慢恢复,原先羸弱清瘦的身子,竟也是养的圆润了些,气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不少,军医把过脉,也说凝香身子恢复的极佳,再过几日便可下床,在帐子里走上几步了。
待军医走后,凝香心里一直都是喜乐无限,待乳娘来后,则是和乳娘说了,让她去将孩子裹好,快快抱来给自己瞧瞧。
乳娘脸上浮过一丝为难,只赔着笑;“夫人莫急,小公子刚刚喝了奶,此时睡得正香,这一抱来恐怕会将孩子吵醒,再说侯爷也说过,没他的允许,奴婢哪儿敢把孩子抱来。”
凝香眼底涌来一股失望,想起孩子落地这样久,她这个做娘的却还没有看过一面,也还没喂上一口奶,心里便是酸了,望着眼前的乳娘,竟是生出无限羡慕。
她的奶水这几日已是下来了,肚兜上经常会被打湿,伺候的嬷嬷一天都要给她换好几次,并用柔软的棉布垫在里面,凝香此时想起孩子,更是觉得奶水涨的难受,里面也是疼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