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毓晚回云城多日一直窝在府中养病,阳光减三分暖意,微风拂过门庭,这云城的秋天倒是与从前别无二致。
缓步走在街头,抬头就能望见城外漫山遍野的金黄色,她从前觉得这样的日子会有很长,如今却觉得看一眼少一眼不肯离去。
若是一切结束了还有时间,她就回来这里消磨余生,如若得成,人生之幸。
预计要来见她的人比她想象得还要快,沈郑钦站在门口的人似乎等了许久,天色晦暗中听见车马声声,回过头来时还是挂着从前那般浅浅的笑意。
他不疾不徐迎了上来见过礼,笑意盈盈问道:“姊姊今日出门散心可还愉悦?”
眼前的人与多年前雪地里落魄不堪的少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可眼底的清冷之色倒不曾消减,不知他当年重回云城时是否完全不掩饰眼底冷冽的看过孟娘家门。
“沈大人呢,故地重游是否心情舒畅?”
谢毓晚毫不掩饰地看着他,自是明摆着告诉他,孟娘一家的案子她清楚没那么简单,是罪有应得还是有人从中作梗怕是难以分辨。
沈郑钦倒是面上毫无半点怯色,“重回乡土一解相思,自是舒畅的,得见故人,更添欣喜。”
似乎吃定了谢毓晚也只是怀疑并无半点证据,所以跟她顾左右而言他倒是十分自然。
“但愿我能安安稳稳做沈大人的故人”
沈郑钦毫不别扭的笑了一下,“流言扰心,姊姊心有疑虑恼我两句也无妨,假以时日,流言散去便好了。”
脸上毫无愧色,似乎自己真是被人栽赃罢了,谢毓晚手里并无实证,所以便也不置可否。
沈郑钦见这个话题翻了过去,便命人呈上了一个盒子,“姊姊,可要看看这个?”
盒子里有一柄短剑,袁家之物,她曾经在袁贺秋那里见过无数次便是一眼也不会认错。
“姊姊,可觉得眼熟?”
如果沈郑钦与袁贺秋早已相识,那么火烧峰城做的那么顺利就不奇怪了,他的位置倒是联络方便。
“沈大人言重了,只是如今我为砧板鱼肉,与沈大人不是一路人罢了。”
话里话外刺他也不见他恼怒,此时谢毓晚说不是一路人倒像是生生刺了刀一般,“姊姊和谁是同路人呢?肃章王吗?”
自己的婚事是一桩骗局,还为此引狼入室让自己国破家亡是谢毓晚一直不敢面对的过往。
沈郑钦还是第一个毫不避讳地提起这个人的人,似乎就是要撕扯她。
站在身旁的银子一下子就感觉自家小姐的脸色冷了下来,便有些恼怒,出声呵斥道:“沈大人,此处不是沈府,请你自重。”
“你今日前来云城见我,到底为何?”,谢毓晚无心再跟他纠缠下去,只想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我要姊姊不要离开云城,这也是袁公子所希望的。回来郢州许久,应该早已隐隐察觉到,如今这一切不过就是袁公子对赵洵的寻仇,要死的不仅是赵洵,还有他自己,他早已做好了准备。”
谢毓晚不曾想到过那个人,但是如果沈郑钦和背后之人一直都知道袁贺秋的目的,那么那个人倒也合理。
“那你呢,你本应该有大好仕途,如今勾连外人谋害当朝王爷,如今又千里迢迢赶来郢州,我很好奇你心里所求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