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寒离开医馆不久又回返,放下一个包袱:“里面是新买的衣裳。”
那阵急雨虽没令衣裳完全湿透,湿漉漉贴在身上也不舒服。
秋蘅换了衣裳走出来:“薛大人不换一下吗?”
听秋蘅唤他薛大人,薛寒恍惚了一下。
那个喊他“薛寒”的无助少女不见了,她还是他熟悉的秋六姑娘。
“我不用,回去再换就好。”对薛寒来说,湿了衣裳这点事不值一提。
二人离开医馆,走在街头。
雨已经停了,空气中有着新鲜泥腥气,街上恢复了人流如梭的景象。
一名年轻的货郎挑着担子不紧不慢从二人身边走过。
薛寒淡淡瞥了那货郎一眼。
秋蘅心头一跳,不动声色问:“薛大人看什么?”
刚刚过去的年轻货郎是陈三。
若是以往,薛寒会随口应付过去,但他此刻的情绪还停在医馆中那般的亲近里。
“刚才走过去的货郎,在去医馆之前也从我们身边路过过。”
侦查防范细作是皇城司的职责之一,薛寒本就善于观察,对反复出现在身边的人格外敏感。
那年轻货郎短短时间从他身边路过两次,由不得他不多心。
听了薛寒的话,秋蘅心中叹气:陈三果然引起了薛寒的注意。
看来要去见见陈三他们,叮嘱一番。
“这种走街串巷的小贩,自是哪里人多往哪儿走。”
“也是。”薛寒默默把货郎的模样记在心里,不再多提,“秋六姑娘,我送你回家吧。”
秋蘅下意识拒绝:“不用了,我本来就是溜出来的,一个人方便些。”
“可我不放心。”薛寒脱口而出,迎着少女微讶的眼神,用淡定掩饰尴尬,“你刚刚那个样子,任谁见了都不放心你一个人。”
“任谁?”
秋蘅突然想到刚开始打交道时,薛寒说他怜贫惜弱的话。
他好像习惯了掩饰对旁人的关心。
“那多谢薛大人了。”秋蘅没再坚持。
二人并肩往永清伯府的方向走,一时沉默下来。
另一边,陈三挑着担子匆匆赶到茶摊,拉着陶大说话:“那小子带秋六姑娘进了医馆,又出来了!”
天知道他在街上意外看见秋六姑娘与一个少年郎走在一起的震惊。
那少年郎他瞧着面熟,反应过来是皇城司的实在无法放心,偷偷藏起来盯着,发现秋六姑娘好像不舒服,被那少年送去了医馆。
他忍着追进去的冲动来找陶大商量,又折了回去。
“秋六姑娘怎么样?”
“看起来没事了。”
陶大这才放下心来:“没事就好。你少往秋六姑娘身边凑,免得误了她的事。”
陈三不由委屈:“第一次遇见是巧合,发现秋六姑娘被一个毛头小子带走,换你能放心啊?”
“秋六姑娘心里有数。”陶大虽这么说,对与秋蘅走得近的少年却生了好奇心。
“秋六姑娘和鹊很不一样……”陈三灌了一杯茶,感叹着。
陶大瞅他一眼。
陈三比划着:“你没看见,秋六姑娘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
让他总怀疑只是长相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