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冲动克制障碍”的药方拼全了。
陈有川拿走了药方去配药,这之后许多天,曲明砚都在一言不发的,自已翻看着日记。
这些日子曲明砚学到了一个新词——“亡妻回忆录”。
但……大约洛小池也不算他的妻子,他从没给过少年任何有关此类的承诺,口头也没有。
以至于现在,即便想回忆,都没了具体的立场。
曲明砚的情绪依旧木讷着,他继续去上班,继续去谈生意,继续着与从前一般无二的生活,继续认识新的同事,新的合作伙伴。
有一天,新来的副督察长为了讨好他,按照洛小池的模样找了个长相相似的血仆,专门送到他家里。
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洛小池“去世”以来,将近半年的时间,曲明砚第一次在中控局发了火。
他的声音并不大,不怒自威的语气听得人寒津津的,身体不自觉打颤。
自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给曲伯爵送过血仆。
曲明砚发完火后回到家,照常脱下西装,顺手拉一拉领带。
原本想靠着跟吴叔说几句话缓解一下情绪,吴叔却收拾好了行李,告诉他:“我要走了。”
吴叔说:“明砚,我要去旅行。”
“我年纪大了,想趁着没病没死之前,好好看一看世界。”
曲明砚拉住他的衣角喊“舅舅”,无济于事,舅舅还是走了。
空荡荡的大跃层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了曲明砚一个人…………和一条狗。
曲明砚的神经又绷紧了些,每天在外面应酬完,他都觉得好累,一动都不想动,但躺在床上入睡又很艰难。
好不容易熬到睡着,却又总被噩梦缠身。
梦醒了,自已也忘记梦到了什么,就记得会很累,非常累,累到很饿,却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他越发爱看洛小池留下的那本日记,像是搁浅的鱼能够短暂地回到海里——什么是爱呢?
他不明白:洛小池从最开始接近他明明就是为了利用他,为什么会有爱呢?
曲明砚越发想不清楚,心尖那道锁住情感的玻璃罩出现了缺口,被搏动的心跳一次一次,撞得越来越大,马上就要裂开……
。
是天意吗?
也许吧。
那天,曲明砚在外面应酬,回到家后发现,自已楼下邻居家的小孩调皮,玩天然气引发了大火。
火势蔓延,一把烧毁了他的家。
他的“亡妻回忆录”,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