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锋孤独地面对着“鱼跃碑”,光滑雪白的碑面上是朦胧的镜像。他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不知是在怨恨玉碑,还是在怨恨自己。
“没有真脉?我他妈一路厮杀来到玉婵宗,结果就得到这四个字?”清锋如雕像一般默默伫立,身形看起来比玉碑还要僵硬,比夜色还要凄冷,“狗娘养的老天爷,你给我弄到这修仙世界,然后告诉我自己不能修仙,你他妈什么意思……”
清锋在心里不停辱骂着天、诅咒着地,想起刚刚周围人的嘲笑声,他甚至有种想将他们全部击杀在此的冲动。
他虽如此想着,但他终究不是残忍嗜杀的恶人。他的恨意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多久,他就冷静了下来。
“凭什么我不能修仙?这天地如此广阔,我不信没有别的办法,”清锋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连温儒那种小人都可以是甲等,我虽没脸说自己是多好的人,但我至少从未害人,有时也会做出路见不平之事。若命运非要如此,我偏要改改我的命不可。”
在清锋思考期间,李矜之带着满身的冷傲来到他的身边,一脸淡漠地道:“清锋,请你快快离开,不要在这里耽误大家的时间。”
“就是,别耽误大伙时间,赶紧下来吧,再赖着不走可就不礼貌了。”一些人起哄道。
清锋发现先前还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李矜之,转眼之间就像看垃圾一样看着自己,他不禁有些恼怒,却又无可奈何。同是凡人尚且相互鄙视,何况是凡人与那高不可攀的修士呢?说不定在她眼里,能对自己加个“请”字,就已经是对自己莫大的恩赐了。
“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不管有没有资质,我都必须留下来。”清锋下定决心,转过头,他依然没有挪步,而是透过李矜之的阻挡,冷眼看向远处。
不知是哪里来的默契,蔚羞花对上了那冰冷的视线,强烈的杀意让她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让我留下来,否则你知道后果。”蔚羞花看出了清锋眼神中的意思,随即陷入犹豫。
“我的三位师姐都在这里,这小子就算暴起发难,有我四人联手,杀他应该轻而易举,”蔚羞花的思绪飞速运转,“不过他手里的把柄实在麻烦,如果只是屠了一个村子还好说,只是那‘乱神笛’之事要是败露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我有一万条命可都不够死的。”
“大师姐,要不留下这小子吧,他虽没有真脉,可那具肉身却是结实得很,留下来研究研究也好。”蔚羞花商量道。
宁落雁听后哂笑一声,道:“有什么好研究的?估计就是学了些凡间的硬功。可能这小子确实有些天赋,能杀几头凶兽,不过他连真气都没有,我们留着干什么?”
清锋的耳力很好,宁落雁的话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这该死的女人,真想冲上去与她厮杀一番,看看到底谁厉害。”清锋越想越气,忽地抬起右手,挥掌向着“鱼跃碑”削去。
“当”的一声后,半面玉碑倒在地上,空中的锦鲤与拱门如雾一般消散。
“你……你竟敢……”李矜之被惊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在场的众人也是同样看得目瞪口呆。
“这小子的手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比刀还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听闻清锋强悍,实际能耐如何他们却没有见过。
他们自视高人一等,自然不肯尽信传闻,可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重新关注起清锋。
“单凭这一手想要杀我还不是轻而易举,我刚才笑得那么大声,他不会报复我吧?”一些有远见的人开始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