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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醉意在见到宋诗意以后彻底消散,清醒过来继续陷入悲伤。
回到家里,宋思源漠视在客厅里恶心的两人,上楼以后将房门关紧将自己锁在里面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他讨厌这个家的一切,姐姐除外。
从小到大宋思源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寄生虫般的存在,跟随妈妈四处飘零、随机寄存在某个家庭,受尽白眼和嘲讽。
自卑和难堪像牢笼一样造就了他的忧郁和敏感,总能因此感到别人最大的恶意。
家人不是家人,朋友不能深交,终日孤独而行的他在万州这个繁华都市就是一个人人避而远之在背后被冷声热嘲的怪胎。
他原本已经做好计划在虚无中浪费一生,但直到五年前那一个夏天。
在踏入宋家的第一天,宋思源已经做好准备像往常一样不被接受待见,像个虚无物一样躲在角落阴暗处。
但就在那个无人关心的角落里,有人来了。
她像阳光一般明亮且炙热给自己的晦暗世界带来一丝光彩,她说:你好呀,我是姐姐。
直到今天宋思源依旧记得那个微笑,温暖且纯真,是这个世界给他的第一个温柔以待。
他尝试着靠近姐姐,慢慢将自己的内心打开;
说起来也是真的可悲,宋思源竟然连如何让自己开心都不知道。
他就像是一个偷窃者,在背后默默偷窥姐姐,通过模仿快乐让自己获得快乐。
姐姐喜欢漂亮的裙子,宋思源也去买漂亮的裙子;他想起姐姐买到漂亮裙子会很开心,就连情绪都会刻意去模仿。
但宋思源的模仿是笨拙的,不过多久姐姐就发现他的衣柜里藏着很多漂亮裙子,也知道了自己一直在背后跟着她。
但宋诗意非但没有半点不开心,反而热情相邀:“我周末要去游乐场玩,要一起去吗?”
宋思源时常会因为宋诗意每一个不经意的小举动饱含热泪。
周末他们去了游乐园,那个被誉为世界上最开心的地方。
但他的开心不是因为去游乐园玩,而是因为游乐园有姐姐。
姐姐才是他内心深处快乐的源泉。
自那以后,他们两人越走越近,时常默契共通;就连外人都说他们虽然不是亲姐弟、却胜似亲姐弟。
至少宋思源也是这样以为的,且为之乐道。
但妈妈却说:“你们是竞争关系,不应该这样的。”
也不知道妈妈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爸爸对外宣布宋家的传人是他。
自继承人公宣那日起,宋思源明显能感觉到姐姐看自己的眼神中只剩下厌恶、继而就是远离。
妈妈尝试着去安慰姐姐,说道:“外面的人都说你们看起来是亲姐弟,所以谁做继承人都是一样的;既然这样就让弟弟做继承人吧;弟弟对你这么好,以后可以做你最大的靠山。”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宋诗意感觉自己就像是被耍了,质问宋思源一句:“所以这才是你接近我的目的,对吗?”
宋思源百口莫辩,即便他再怎么狡辩、得到的都是姐姐一次次远离的背影;
以后再有见面,都只剩无言沉默。
自那以后,姐姐和他都不再快乐,如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个家里,没多久以后姐姐就不再回家、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
宋思源的快乐走了,再次被打回阴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