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觉得哪里不太一样,又说不出来。
夜里三点,宁夕打了好几个哈欠,盛谨言让她住在客房。
他自己也回去睡觉了。
宁夕简单梳洗,突然想起:“他最近几次叫我的名字,语气有点不同了。”
至少听在耳朵里,不像是点兵。
以前他每次叫“宁夕”二字,口吻都特别生硬。
如今不知是他态度变了,还是他终于叫习惯了,“宁夕”这个称呼变得平常,她再也没有想给他敬礼的错觉。
她又是一夜乱梦。
梦里,他还是握住她的手,掌心似冰霜般寒冷。
宁夕还哭了。
乱七八糟的,天亮就醒了,没怎么睡饱,有点头疼。
早饭时,程柏升来了督军府。
三个人一起用早膳,提到姚家,程柏升告诉盛谨言:“姚师长一大清早就来了,在外书房。”
盛谨言眉头狠狠一拧。
宁夕很理解他的处境。
姚劭对盛谨言,不仅仅是感情上的牵绊,还有个“恩师”名头,更是有军功的老将。
新主对老将,束手束脚。想用他们、必须用他们,能代替这些老将的人并不多。
庞大军队,盛谨言又带不过来,他要有人用。
可老将们又有几个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世道大乱,军阀不长久,别说子承父业,哪怕是亲自打下一块地盘的大帅,也可能被手下人“造反”。
盛谨言看似鲁莽,实则细致。他那么恨宁家的时候,也只是逼迫宁家父子造反,而不敢主动屠戮。
对姚劭,盛谨言一样为难。
收拾姚劭,且不论他的军功,单说感情和名分,会叫多少老将寒心?
“督军的恩师都只是落个如此下场,咱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如此一来,人心就散。
可不收拾姚劭,他女儿一次次挑战督军的权威,这对盛谨言危害更大。
如果姚劭真的忠诚于盛谨言,为他考虑,真应该好好管束孩子。在姚文洛第一次闯祸的时候,就应该把她送走。
姚家却没有这么做。
姚劭想要很多,比表面上更多。不敢说他想和盛谨言齐平,至少他想要超过所有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盛谨言和程柏升都看得出来。
偏盛谨言没打算培养一个这样的“权臣”,让姚劭的希望一次次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