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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有动静。”脑内敏锐的雷达响个不停,谢尔盖有些紧张把枪上膛,少女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她的直觉一向很准,绝对有情况。
两个人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苏联广阔的土地上从来都不缺树。
一队披着雨披的士兵幽灵般从他们面前走过,粘在战士们皮靴上的锈色尘土,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军服不止一次汗湿了又吹干,吹干了又汗湿,并且在潮湿的雪泥地上、沼泽里、松林中和盐沼里弄得满是泥污。
他们的脸好像在窑里烧过的耐火砖,他们用一只累坏了的、或是受伤后包扎着的胳膊,像抱婴孩那样把自动枪抱在怀里。
“这是回城的队伍。”谢尔盖悄悄说,“是自己人。”
“是谁在那边!”他们的听力不是盖的,这声低语被听见了。
“把枪放下,踢到一边。”阿桃马上对他讲,然后从树后边转了出来:“自己人,自己人!”
“对对,自己人!”
从连队的人丛中走出一个长脖子上青筋突露的大尉,他一手按住摇晃的手枪套,迅速地迈动两条瘦腿,有些奇特地打量起来,“一个小姑娘和一个男人?”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面对许多黑洞洞的枪口,他们的表情像狼一样凶狠,然而小姑娘面不改色,“我们是科研所的。”
“这是我的证件。”柔和的声线道,“本来我们是出来巡逻的,可能一不小心走出了范围。”
“巡逻什么?”
“我们的科研所里有大量的种子,”阿桃比划比划,“为了防止敌人来破坏它,我和谢尔盖同志出来巡逻。我是科研所里体力比较好的,所以大家才派我出来。”
“那你们真的是……”班长挥挥手,就有一位士兵过来查看了他们的证件,“回去,回去!你们已经快走到交战区了。”
“那我的枪——”
“同志!”她快速打断谢尔盖的话,“感谢您们的信任。”
“姑娘,前线本来就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你们本就该在后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我们男人来保卫你们。可是你却和我们一起吃苦,战争已经打到这份上了啊,还是个异国他乡的游人,感谢你为苏维埃做出的贡献。”大尉咬着烟卷,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是严肃而温和的,眼睛里也不含有倦意,在黑暗中发着光。
“您是想说,战争让女人走开?”
“那是偏见。女性可以扛起枪,和男人一样保家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