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电诈公司的“员工”们,除了少数“骨干”,剩下的都不能离开楼栋,但可以通过“外卖”获取毒品、嫖娼等“服务”。
而“开单成功诈骗”以后,不少电诈人员都会投入醉生梦死当中,电诈公司藏身的“宾馆”或“园区”内,则成为黄赌毒等非法行径大量发生的窝点。
许博自己没“开单”过,也不敢沾染这些东西。他负责的是海外“精聊盘”,通过各类社交软件打造人设,然后吸引受害人进行诈骗。
举个例子,他会说自己是在国外留学的华人,事业有成,妻子病故了……说白了就是编个悲惨的故事,透露出现在他很需要另一半,需要真爱的那种感觉。
达成稳定交流后,电诈人员会通过受教育程度、职业等查验对方经济能力,再根据受害人特点调整话术,细化诈骗方案,必要时通过AI换脸等技术和对方互动。
如果这个人实力比较高,就更拼命地宰,中间也会有一些色情的视频互动,等到‘杀’不动了,就拿来威胁对方。
因迟迟没“开单”,许博担心自己会被“转卖”,他听电诈公司的“老员工”说,转卖的次数越多,离开缅北的成本就越高。
重点是被转卖时,报平安联系过的联系人都会成为敲诈对象,给对方打视频,逼着对方打钱,当然打了钱也不会放人。
逃离。决心逃跑以后,许博在一次报平安时冒险向发小求救,成功引起了对方注意。
许博成长在单亲家庭,自幼跟着母亲生活,他向发小发了条消息,问对方“老姐你最近去看咱爸了吗?”发小很快回信,说去看过了,“老爸”有话想跟许博聊,问他能不能语音。她从小和许博一起长大,当然知道许博没有爸爸。
通过断断续续的联系,许博把自己有危险的信号传递了出去,后来某一天,趁着管理松懈,他抓紧机会和发小视频。
视频中,发小看到的是许博身穿橙黄色衣服,面容憔悴,双眼浮肿。视频时,许博怕被人发现没敢出声,只让发小看了他几秒钟。
与此同时,通过多方协助,心急如焚的许博家人找到“中间人”,寄希望于由对方出面进行相关解救事宜。
几天后,电诈公司的“领导”点了他的名,让他过去“谈话”。对方带着福建口音,跷着二郎腿。
问他是不是和家里联系了,许博每说一句话就鞠一次躬,恳请对方放自己走。“我肯定也想出业绩不想被打,但是不擅长做销售,这样下去给这里带来不了业绩,只能是个负担,哪怕把我卖到下一家公司,出的肯定也没有我家里的赎金多。”
三天后,许博被放出“红莲宾馆”。重获自由的代价并不便宜。他母亲卖掉唯一的房子,还向亲戚朋友们借了不少钱,勉强才凑够100万人民币的赎金。
但此时外面已经天黑,许博身无分文,正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远处有枪炮声传来,由远及近,渐渐密集。
许博无奈,没有办法,只能再次返回“红莲宾馆”,向“领导”再次鞠躬,再次求情,求收留。
此时的这个“领导”也不翘二郎腿了,也没心情搭理许博,只是不停地打着电话。
“喂,老大,我是孙民啊!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们果敢老街会有枪炮声?什么?是彭家声儿子彭德仁的同盟军打来了。
“外,是大姐头吗?我是孙民啊!这个同盟军对我们有没有想法啊!什么?他们主要目的就是对付四大家族的电诈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