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是统兵元帅,最怕军情外泄。故而,他每次都习惯在密信的封口处,做一个特别的记号,只要有人动过信,他就能看得出来。
想到最近一连串的事情,他知道,他的身边不安全了。
陈令月安静等着他往下说。
宁国公回过神,语气却不似方才那般凝重。
“先皇曾经许我爵位承袭,这是皇家的恩典。”
“你父亲一心沉迷山水花鸟,这世子之位,他担不起。”
“你二叔倒是持重守成,可惜是个庶子。”
“你三叔,唯利是图,若是他当家,只怕你们大房没地方站了。”
陈令月早就知道,祖父对父亲他们兄弟,都不太满意,如今听着,并不吃惊。
宁国公接着说:“到了你大哥这一辈,若论资质,你二哥比你大哥更好。可惜,他父亲是庶出,终究……”
“月姐儿,这信,是我亲手所写。昨日,我已经把请封世子的折子递上去了。只是,这事情,没那么快。”
“若是日后祖父有不测,皇上册封世子的旨意还没有下,你便把这信当众拿出来。不然,只怕你三叔一家要闹起来了。”
陈令月听完,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她不想听!
“好,祖父说的我都清楚了。我会收好信,只盼着,只盼着,祖父亲自教大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世子,好好把宁国公府发扬光大。”
宁国公慈爱地望着她,“好孩子,祖父知道你的心意。”
陈令月退下后,宁国公又吐了一口血。
李文涕泗横流,“爷,是不是心口又痛了?”
宁国公醒过来后,天天都吐血。
想到这些,李文这个曾经跟着宁国公破头颅洒热血的汉子,此刻心如刀绞。
“别哭哭啼啼的,像个娘们似的!这点痛苦,就能吓到我吗?也太小瞧我陈雄了!”这话,似乎意有所指,可是李文一点都没有听出来。
宁国公睁着一双鹰眼,不动声色打量着他。李文一无所觉,上前把被褥换了一床,又伺候宁国公换一身衣裳,这才下去。
夜里,宁国公的院子,飞出一个黑衣人。
他起起落落数次,来到了宁国公府的一处院落。
推门进去,里面的人,赫然是陈奜。
“怎么样?”
黑衣人粗声粗气地说:“什么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