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石出之前,在场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陈平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视线紧紧锁定在阮桑枝身上,让她有种给苏弈背了黑锅的既视感。
这位谨慎的府尹大人并没有第一时间让人乱哄哄的冲进藏经阁,反而以雷霆手段将整个白鹤寺的高门贵族都聚集在了景色宜人但一览无余的翠湖畔。
阮桑枝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四周,只见观月亭里坐着几位妇人和姑娘,正悠哉悠哉的看热闹。
临近湖边有几个窃窃私语的年轻公子哥,看起来很有想法。
更远一些的山石附近站着故作高深沉稳的老爷们,他们对陈平江的态度算不上恭敬,蠢蠢欲动的想要指点一二。
“字条呢?”
陈平江问廖长风,后者随即上前半步,将东西递过去:“青松院的三个出入口都有人把守,且门窗紧闭,没有撬动痕迹。”
他提溜着庄虎的领子,将人拉到陈平江面前:“当时是他看守杨顺安,也只有我和他在事发后进过那间禅房。”
“大人,不是我干的!”
庄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急得通红,浑身腱子肉的家伙在此时显得手足无措。
“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一个不漏的说清楚。”
“是、是。”
庄虎擦了擦汗:“我最后一次见到杨公子,是在送午膳的时候,他看起来有些焦躁,嚷嚷说禅房太冷了,要我去找些木炭来,可封山那么久,寺里哪找的出来,我只能劝他再忍忍,却被骂了一顿。”
“然后你就怀恨在心杀了他?!”
谈话间,从后方的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形容狼狈的妇人:“陈平江,我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我儿子在你眼皮子底下都能出事,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这事儿没完!”
“娘!
娘,你冷静一些。”
杨素娴试图拽住妇人的胳膊:“也许哥哥是自己溜出去的,没什么危——啊!”
“就是你这个丧门星害的!”
她被一巴掌抡到了地上,半侧脸颊迅速红肿起来,霎时晶莹的泪花如泉水般往外涌,让人下意识屏住呼吸,不知道眼前这出闹剧又在搞什么名堂。
“杨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观月亭中坐着的一位妇人看不下去了,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杜若敏连忙过去,亲昵的挽住了她的胳膊。
妇人拍了拍杜若敏的手背“虎毒尚且不食子,哪有你这样对待姑娘的?”
“我知道国公夫人打抱不平是天大的好心,可您千万别被她那可怜兮兮的表象被骗了!”
侍郎夫人埋汰起杨素娴来,不带半点怜悯:“这死丫头克死了她那不是什么正经货色的亲娘,又害得我那小儿子人事不省,我现在想起来就后悔,当初就不该带她来白鹤寺!”
“这还没见着我儿,就听到、听到下落不明的消息。”
说着,她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张牙舞爪得要去挠杨素娴的脸蛋:“不是说这白鹤寺闹鬼吗?我看就是你这个晦气玩意招来的!”
“从今往后你就别回来了!
自生自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