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侍者把庄姬承上来的诏书给子楚看了一眼。
嬴柱打算让子楚清晰的知道,他此次被鞭挞,是他咎由自取。
可惜嬴柱忘了,他的太子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谦卑的异人。
自从他改名之后,那个唯唯诺诺的异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野心勃勃的子楚。
再接过诏书看了一遍之后,子楚犹豫了。
若是留下这个诏书,今后他连教训程骄的资格都没有。
作为一个父亲对儿子无可奈何,这是何等的失败?
子楚抬起头来,眼神小心翼翼地落在了他君父身上。
他仔细端详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只见嬴柱的嘴唇乌黑发紫,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阴影笼罩着。
那双深陷的眼眶在免冠的衬托下更是显得深邃,仿佛藏着无尽的疲惫和哀伤。
看着父王这副模样,子楚心头一紧,想起来那日他被嬴柱罚跪的事。
子楚心中萌生出一丝希望——或许,他真的有机会去一搏。
当即就把这诏书撕了甚至还假仁假义的给了个借口。
“大王,父亲教育儿子天经地义。
程骄此次所做之事往大了说,言语中伤当朝太子,意图损伤国本,是为不忠。
往小了说,破坏他自己父亲的名声,于孝道而言,这是不孝。
我秦国尊商君之法,守儒家教诲,向来讲究忠孝礼义廉。
此等不忠不孝的孩子被教训一顿也算是我为秦国做了贡献。”
子楚这一番话占尽大义,将程骄对比的犹如阴沟里上不得台面的老鼠。
偏偏程骄本人还不在这。
这就使得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替程骄说话。
万幸的是程骄有一个可以为了他拼尽全部的母亲。
在程骄两年来的影响下,庄姬在子楚这话出口之后,立刻就察觉了他话中的漏洞。
抬起头,怒目而视的看着子楚,庄姬没想到这个男子竟然薄幸至此。
“太子说我秦国信奉忠孝礼仪廉却丝毫不提耻字。
我是否可以认为太子你经历了众多事件之后,已经连耻字怎么写都忘了?
不然也不会做出当众损坏先王诏书,口口声声说自己儿子不是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