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事出谋划策道:“姑娘的性子是未必肯,那咱便不告诉就是,总归是您收的学生,怎么收如何收,不说打算,谁也料不定您在想甚。”他顿了顿又道:“若是姑娘问起,您在胡乱编排个理由过去,您不想说姑娘还能逼您不成?”
也是这么个理儿。
白郝立时便下了决断道:“那你去办吧。”
“是,老奴这便去!”
只是脚步一停像是又想起什么,转身道:“对了,除夕宫中设宴,姑娘那边。。。。。。”
白郝犹豫了一瞬道:“你去问问她什么意思。”
方管事闻声应是,转而便去了娉婷院,娉婷院此刻还未歇下,一见方管事来,点珠忙将人迎了进来。
彼时盛婳手拿着本书册半靠在榻上,目光却是瞧着明窗的罅隙出神,听见动静才回了神。
合上书册抬眸道:“方伯,可是外祖父有话要传?”
方管事笑着点了点头:“是宫中的除夕宴,老大人叫老奴来问问您的意思。”
盛婳身子惯来不好,统共也没去过几回,白郝倒是年年都来问她去不去。
她眸光颤了颤,想起之前的旧事,这宴席她很有印象,皆是些不快的印象,忽听她道:“有些日子没出门了,那便去吧,劳方伯去回与外祖父。”
方伯闻声也是一愣,显然没想到盛婳竟会点头,回过忙应道:“欸,好,好,老奴这便去。”
说罢便笑盈盈的奔了出去,点珠送走了方伯,回到榻前接过盛婳递过来的书册,实在好奇道:“姑娘今年怎想着要去了?”
盛婳眼眸里似有烟雾划过,只听她道:“补些遗憾,去瞧些没能瞧见过的。”
这话点珠听不大懂,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盛婳。
盛婳却是呼了口气道:“熄灯吧,我有些累了。”
灯火熄灭,帷幔放下,盛婳侧身又陷落在梦里,梦里尚能听见她的一声叹息,梦里头那身为宴席新制的年云锦簇的裙衫被剪的再瞧不见华美精致的花纹,她手细细摩挲着那刺绣,又是一声叹息。
那是她很喜欢的一件裙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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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时天已黑透,盛安下马车便有下人迎来好似在说些什么。
藏在门口处闪过的人瞧的清清楚楚,眉头紧皱只听她道了一声:“不好,坏了!”,而后那道身影匆匆而去,直奔流水苑而去。
此刻流水苑虽灯火通明,门却叫人拴的严严实实,就是屋门口都有人把手着。
“盛欢,你是几个意思?这半个月来我叫你耍的团团转,你不给我个说法,我便告到盛大人面前去。”说话的是个年轻少年,人长得倒是清秀,只是眉宇间带着几缕阴郁之气,眉眼狭长的很。
盛欢闻言只神色淡淡,眼里皆是不耐,许氏见状忙安抚道:“这事是我的错,未考虑周全,才贸贸然给你递了信,这与欢儿都无关系的。”
与少年同来的妇女闻声猛地拍了下桌子,她生的胖,生气起来脸上横肉晃荡,一双与少年如出一辙的狭长眼睛此刻更显刻薄道:“你们这是在羞辱我家宏儿!什么白家替盛婳选婿,替我们打点好了一切根本都是诓骗,既没那个本事,何苦耍着我们玩,别家此刻都捂着嘴笑我家宏儿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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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欢闻声轻嗤了一声:“若不是你们拿着那请柬满街的去显摆,便是白家收回请柬也不至损失脸面,更何况是你们自己不中用,甘宁寺都替你们安排好了,还漏了马脚叫人赶了出来,我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帮不了他!”
许宏尧闻声与王氏对视一眼,许宏尧想起那日与盛婳失之交臂便更觉可惜,好似是泼天的富贵刚到手便被人夺走,站起身来索性耍起泼皮来:“我可不管这些,你若是不帮,我即刻便去说与盛大听,我可知道,你们在盛家可并不好。”
王氏算是许氏的表嫂,没这些事之前,王氏有些巴结,许氏又一贯对娘家人没甚设防,体己话便没少说,怎想这话如今却成了威胁。
恰此刻一老妇匆匆而来,直奔许氏身边,是许氏身边的老妈子文婆,只耳语一瞬便见许氏神色大乱。
许氏求救的看着盛欢,盛欢敛下眸子了然,这是盛安回来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做反应,这门便忽的被推开,便瞧见盛安风尘仆仆而来。盛安见满屋子人脸色又沉了几分,四处扫了一眼目光面落在了许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