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俩对视了一眼,有些意外。
黎初晗想到之前的场面,察觉出点眉目,当即直言不讳:“这人有可能跟傅倾曲是一伙儿的。”
闻言李柠荔忽然又从被窝里露出脑袋:“那就直接跟他说我不愿意见他吧。”
林星野微挑了下眉,特意看向令他觉得有点持续反常的李柠荔,惹得后者终究没忍住回看过去——视线相触,李柠荔脸上立刻烧了起来。
但他还是强行磕磕巴巴地遮掩了过去:“我……我跟你……们说……之前她们给我正骨的时候实在是疼死了!所以你们就说我受不了那手法吧,要求换个大夫!”
夫夫俩听进去了,只是双双对这突如其来的“猴子屁股”感到好一通无语:曾几何时,李掌柜的脸皮也这么薄了??
但说起来李柠荔毕竟是经历过了生死一线,用黎初晗的话说,多多少少会影响到性格、心理,故而他们到底也没再多心。
黎初晗即刻走到门边搭话:“他睡下了,你先回吧,这事晚点再说。”
“但是李少爷的腿伤势严重,我怕药效一过,他会熬不住,还是按时换药妥当。”
明客情显然不肯听话,但黎初晗也不会听对方的,正想强硬遣退,忽然又加入了一个陶潜。
外面两人还立刻起了点冲突。
陶潜一上来就直接赶人:“这里有我,你不必跟进了。要是得空,依旧去难民营,那边一直很缺人手。”
谁料明客情不光依旧不听命,还反过来咄咄逼人:“陶掌事是觉得自己能医病,还是打算一切都指着贺大夫啊?那也得他忙得过来才是!我好心来分担,还这么挑鼻子挑眼的!……”
里面的主子们瞬间感受整齐:这人果然是继承了傅倾曲的衣钵了!言行都是同一个路子!
陶潜自然也是这个感受,只是不待他斥责,明客情就又一通先发制人:“依弟子看,陶掌事还是不要拦了。先不说我是遵守规矩接的手,你没理由罚我。更重要的是,我是来挽救的,我是要来帮那位少爷,你搞清楚了!”
陶潜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明客情倨傲地仰起脸:“眼下除了我,你们都不知道傅倾曲治腿的时候耍了什么小招数……”
这话一出,不止陶潜,连带里面三人都齐齐变了脸色。
李柠荔越发坚定了决心:“换人!”
夫夫俩自然认同。林星野即刻就下了令:“陶潜,把他扣押看管起来。”
陶潜一点不意外的领命动手,倒是打了明客情一个措手不及:“你们怎么这样?!我是好心来帮忙的!傅倾曲总是白占我的药!我早看她不顺眼了!我……我分明是来投诚表忠的!你们干嘛还抓我?!”
“想投诚那就更应该配合!”陶潜毫不留情喝道。
帐内也立刻传出一句:“看来你对自己的立场还有点自知之明。”
这一句接一句的,句句都噎到了明客情,弄得他又气又急。
可他并不会武,又只是个半大小子的身量,故而被陶潜轻而易举地给押住了。
随即就是熟悉的场面——明客情在呼天喊地中被带离。
议事帐篷里的三人没再管他,而是不约而同地立刻聚焦在李柠荔被包成棒槌的右腿上。
“柠荔,你自己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吗?”林星野率先出声。
李柠荔摇头。约摸是面对自身安危大事的关系,他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勉强抛开杂念跟林星野正常交流上几句:“没有吧。但若硬要说,那便是正好骨后,我就没怎么觉得疼了……”
“这肯定不对劲!又不是打了麻药,骨头都断了怎么会不疼?!”黎初晗质疑道。
其余两人不置可否。
黎初晗当机立断:“要不拆开看个究竟?”话落便已经把医用手套、剪刀、纱布、碘伏酒精之类用品尽数掏了出来。
李柠荔自然不反对。他自己动手随性粗鲁地把纱布立刻全给拆了,而后把三人都看得倒吸一口凉气:里面的纱布已经尽数被污血渗透;缝合处的伤口淤血堆积,呈现黑肿不已的状态,整个看起来像是要坏死了一般!
可严重到这地步,李柠荔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痛觉。
“怪不得我觉得身体发沉不适,行动上却影响不大……这明显是被动了手脚!”李柠荔气愤道。
“让贺孤萤来重新诊一下,再不济就是换个刚出师的都比她靠谱!”自己谷里居然出了这种人,林星野难免愠怒,“如今看来她经手的个个都有问题,这人留在大夫这一行里只能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