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晗听的莫名其妙,不太赞同的看了插话的林星野一眼,不过好在他明白过来自己应该是哪里出错了,也没有真生气。但这直接给改成了未成年,他也不能接受,于是紧随其后又改口:“十八了!我已经过了生日了,应该是十八了。”
满座的婶子阿么:这唱的哪一出……
秦氏人灵活,率先回神:“哎呦,晗哥儿可真是个逗趣性子!哪个不知道过了二十五的哥儿铁定已经成亲了。你那么年轻一个小哥儿说二十七定是哄婶子阿么们玩了~嗬嗬~”
“啊这……”黎初晗极度震惊,还有这回事?
“晗哥儿还小,面皮薄,一害羞紧张了口误罢了。在座都是长辈,就不要跟他计较了。虽然老身多年未见他了,年龄倒也大致记得,昨儿还和星野小子提过一回,只记不清他生辰了,若是过了生辰也确实该有十八了。”易阿翁挺无奈的,哪想到这两个小的会在这种常识事情上出纰漏,太让他操心了,多喝两口好茶养养。
众人不置可否,这小插曲也就不咸不淡的过了。几人喝完茶水准备散去。
林星野顶着客人身份,也得跟着出去,他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借口再来,只能满眼委屈的偷偷去瞧黎初晗,那眼神把黎初晗整得觉得自己像个负心汉——哦不对,黎初晗设想了下林星野的心理,应该是被狠心家长抛弃了的娃!确实有那么点可怜哈~他压着笑意回了个安抚的眼神。
易阿翁只觉曾经是个冷淡性子的星野小子、变成这依依不舍的模样辣眼睛,他受不了地开口:“星野晚上过来一起吃个晚饭吧,今儿领晗哥儿过来也辛苦了。”
林星野这才多云转晴的跟着众人走了。
“林小郎君,你这趟多少?”走在最后一个姓赵的夫郎悄悄对林星野比了个手势,他估摸着今儿林小子这趟活应该拿的不少,毕竟这个晗哥儿家底着实厚,稍稍漏一点出来就够他们村户人嚼吧了。
林星野下意识的防备,转念又想不能让人家看低了黎初晗,正考虑说什么价,赵夫郎已经盯上了他的包袱。
他干脆顺势挪了挪包袱道:“没给银子,他给了身衣裳。”
“衣裳?”赵夫郎诧异,一个哥儿怎么给个陌生汉子衣裳?
“他没带够铜钱,我正好衣裳都破旧了想置办一身新的,就换算着给了身能穿的。”
“哦……”莫夫郎明白过来,“那少说也得有大几百钱了,俺当家的一个月上工钱也就这数!看晗哥儿那样子,确实像个不会带多少铜板的主,估摸着该都带的银子吧?”
[大几百钱?]林星野轻轻按了按包袱里的衣服,他知道这料子多金贵,恐怕大几十两还差不多!
看人没再说话,莫夫郎就当他默认,心里有了数,盘算着能不能也去弄点活计干。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村头的铜锣响了起来。
一众人从易阿翁家出来,还在兴头上,并未完全散去,三三两两聚堆。乍一听到这声响齐齐抬头往同一方向望去。
这光景下,召全村人集合,可不定是什么好事情!众人心头惊慌,脚下倒是毫不含糊。
林星野闻声,当即收起磨叽的仗势,大门都没进又赶紧折回来黎初晗这里。
因着易阿翁走路慢,等他们三人到村头广场时,能到的都已到了。
竟是来了一位挎着大刀的官差。
然后林星野还看见了不那么想看见的人:村头的莫婶子一家。
这家人似乎是赶了好久路歇下来的状况,一个个大喘气呢。但是不耽误丽哥儿一眼瞧见他就开始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眼神都不带挪一下的!
林星野脸黑了。他僵了僵身子,小心翼翼去看侧后方的黎初晗,就怕这人误会什么,可惜人家完全不曾察觉什么,真是扎心……
现在官差占据着众人最大的注意力,包括黎初晗——他是看什么都新鲜。
“锵!”官差看人数差不多了,又敲了一下铜锣示意安静。
“喜报!”官差朗声道,一脸严肃瞬间转了笑脸,“喜报!喜报!”
连着三遍,看来真是好事了。
自大旱以来见多了愁云惨雾,每次铜锣一响就可能又是人命,林家村的人其实都听怕了,不想今日居然能见到官差的笑脸,众人不禁先松了一口气。
“下溪村今日下午无端出现水流!上报后县太爷极其重视,特指了典使大人亲自入村考察!最后发现源头出自咱们林家村与下溪村交界处月哨谷山坳!已有学识渊博、经验老道的河伯大使断言,此乃水量极其丰沛的大活泉!即日起,咱们绥宁县内生存水源可保无忧!特此通报!”
“啊!老天开眼啦!!”“太好啦!咱们终于有活路啦!”“县太爷英明呐!”……
官差话必,全村沸腾!
有难自控的又跳又叫,更有甚至者当场哭的呼天抢地。往日被冠以狠厉凶残的官差,今儿也显得特别有人情味,耐着性子看着被压抑过度的百姓在他面前发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