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传来脚步声,吱呀一声,有人走了进来。
“师尊。”
是桑殷。
应疏罗没说话。
桑殷走到他床边坐下,握紧他的手腕:“师尊,徒弟需要你的血。”
应疏罗瞬间像是炸了毛的猫,应激地挣扎了起来,惊恐道:“滚!滚开!”
桑殷力气极大,轻易地就控制住了应疏罗,温声安抚道:“师尊,别怕,一会儿就好。”
“不、不要……不、好疼,”应疏罗害怕得浑身颤抖,拼命地想挣开桑殷的控制,“桑殷……你上次不是已经取了吗…放过我,我疼,我好疼……”
大概是从小就被有计划地制作为药人的缘故,应疏罗不仅时不时全身发冷,而且他的痛感要比其他人敏感数十倍,每一次桑殷要抽他的血,他都会痛得死去活来。
桑殷不顾他的挣扎,牢牢地摁住他,吩咐子甘:“子甘,把东西拿来。”
“不要!不不不……不要,求求你……
“啊啊啊啊啊好疼、好疼啊啊啊啊啊啊……”
纤细白皙、已经疤痕斑斑的手腕被割开,尖锐的刺痛从被割开处蔓延开来,应疏罗的脸色瞬间苍白,就连平时淡红的嘴唇也白得如同白纸,颤抖得不成样子。
血液滴落在瓷碗上,一滴一滴刺激着在屋内的三个人。
桑殷和子甘贪婪地盯着碗中的红色液体,而应疏罗像是被人用锯子来回锯着骨头,痛得几乎窒息,他满头都是汗,胸膛起伏急促。
他抽泣着,空洞洞的眼眶流下因为剧痛而无法控制的血泪,浸湿了绑在眼前的黑布。他像是被割开喉咙后濒死的小羊羔,惊惧、挣扎、绝望,最后渐渐失去了力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应疏罗似乎痛到失去了知觉。腕间传来湿热的触感,像是小动物细细舔舐着受伤的伤口。
“子甘,你也想喝吗?”应疏罗苦笑问。他知道刚才子甘不得不听桑殷的话,所以他不怪他。
子甘身形一僵,期期艾艾道:“徒儿只是、只是……”
应疏罗伸手摸摸他的脑袋,温柔道:“我知道你只是心疼我。”
子甘连忙点头,说:“嗯嗯!师尊,我给你清理伤口,一会儿就给你上药。”
“还好,还有你在。”应疏罗轻声说。
子甘的动作一顿,浅棕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他,在应疏罗侧头的时候,又马上低下头帮他包扎伤口。
包扎好手腕后,应疏罗又躺回床上,像是大伤了元气的样子。
子甘坐在床边看着他,神情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叫道:“师尊。”
“师尊?师尊?”
子甘以为应疏罗睡着了,就不叫了。心里的那股冲动渐渐地被压了下去——
“怎么了?”应疏罗突然应道。
“师尊,我还以为,你睡了。”
“太疼了,睡不着。”应疏罗淡淡道。
“师尊,明天师兄出门。我们跑吧。”子甘没压下那股冲动,脱口而出道。
应疏罗微怔,默了许久没说话。
“师尊,只是需要你的帮助,我就可以打开结界带你出去。”
“真的吗?”应疏罗声音微颤确认道。